“姐姐,你走错路了,这个方向是我家啊。”
面对坐在副驾驶座上摇头表示疑惑的妹妹,怡静终于不得已艰难地开口了。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能在你那里睡一晚吗?就一晚,不,是在我收拾好店里的房间之前。”
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先在尚未出嫁的妹妹家里凑合一阵子,在静珍自作主张地提前结束掉自己的医生实习期之后,为了躲避奶奶的刁难,她就搬出来住在自己租的公寓里。
面对姐姐突如其来的这个请求,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静珍不禁带着一脸茫然的神情转过头来看着姐姐。终于,怡静不得不把事情的整个过程坦白告诉静珍,就算是作为自己寄居在妹妹家里的租金吧。
“初恋?”
“对,初恋。”
也许是因为此刻的怡静多少比刚才镇静了许多,对于信宇初恋女人的出现,以及这个女人才是信宇和自己结婚的真正动机,这些让她感到委屈的事实,怡静只是相当简略地向妹妹讲述了一遍,没有流泪,也没有叹息,只是淡然地、平淡地讲着,静珍对姐姐的态度感到很惊讶。
“那为什么是姐姐搬出来呢?凭什么啊?难道是姐夫说他想和那个女人一起生活了吗?不对,就算是他这么说了,应该搬出来的也是他,为什么是姐姐呢?你不应该只是一味地防守啊!真是个傻瓜!”
“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已经是三十一岁的姐姐居然还是对世界没有一个绝对现实的认识,静珍也觉得很生气,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没错,是很傻。”
“可是我也没别的办法啊,是我说不想再见他的嘛,所以还是得我搬出来,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再看见那个人了。”
“他们睡过觉了?他和那个女人?”
静珍还是个二十七岁的Chu女,居然问出如此露骨的问题,怡静也被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怡静脑海中又出现了今晚见到的那个鲜花般的女人,那个毫无顾忌地对自己的丈夫要求重新开始的女人,这种对于自己来说过于扎眼的晚礼服颜色穿在她身上居然是那么协调,想到这里怡静不禁觉得心里一紧,但她还是故作冷淡地露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
“这个嘛,也许睡过了,也许还没有?”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什么?”
“我是说你不要装作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也别说你之所以从家里搬出来完全和这一点没有任何关系,那样只会让你看起来很虚伪,你还是坦白点儿吧,如果他真和那女人睡过觉了,你至少应该有那种恨不得揪掉那个女人头发的冲动,那样才是正常反应啊。”
怡静并不是刻意要装成不在乎的样子,但是真正坦白地说,对于那个光彩照人的漂亮女人,怡静根本没有想拔掉她头发的欲望,这不是他和她一起睡没睡过觉的问题,当然,如果他们真的一起睡过觉,也许怡静的情绪真的会更低落,但是刚才看到信宇对那个女人发脾气时的神情推断,他们似乎还没有发展到那么深的程度。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搬出来住呢?”
面对一脸莫名其妙的妹妹,怡静只简单地回答了几句话。
“对于一个怀有那样一种动机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我觉得即使继续和他在一起,似乎也是枉然,而且我很生气自己被他欺骗了这么久。”
此时,怡静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为了自己一时泄愤而将别人的人生摆弄于股掌之内的男人,想起他的所作所为,最重要的是他站在展望台上对那个女人说过的一段话。
— 一个完完全全满足父母对儿媳妇的要求的女人,她的家庭条件很好,但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经常被家人轻视,我想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随时可以躺在一张床上,还可以带她去一同出席夫妻俱乐部的聚会,不会让我觉得难为情或拿不出手,父母也相当满意!没错,就是这样!这些就是那个女人的全部价值!
一想到那个情景,怡静便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在缓缓上升。他说他发现了轰轰烈烈地爱过之后却遭到背叛的女人和我之间有一些细微的相似之处——但怡静根本无法假设自己和那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之间有任何相似点——他只是用我作为那个女人的替代品而娶了我,但他讨厌我,像讨厌那个女人一样,他和我睡觉,就像他曾经渴望和那个女人睡觉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幼稚和自私的人呢?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而且他居然连一点儿反省的意思都没有,还问我这有什么问题,这就更加不能原谅了!
“难道结婚动机不纯还不能作为发脾气乃至离家出走的原因吗?”
“具体法律方面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
“为什么?这是一种欺骗嘛,是对人心的一种欺骗。”
静珍只是耸了耸肩,似乎在表示自己对和人心相关的法律内容就更不清楚了。
“就算是他骗了你,但在你们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里,他也不是总对你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