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峰主……”天神庙住持呆滞地喊了句。
岑蹊河这才反应过来,皱眉摸了摸自己一头散发,一拢袖一摸腰间,岂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武陵派上峰峰主的修为,说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也不为过,在凡人百姓眼里更与天上仙人一般无异,要在他眼皮子低下作怪且叫他毫无知觉,哪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棺材里两个小孩作何想姑且不论,天神庙主持使了个眼色,立马要吩咐下人去搜查神庙。
“且慢。”岑蹊河温声道,他面上云淡风轻,若不是袖中的右手微握成拳,倒要叫人以为无事发生过,“不必搜查。”
住持一愣:“岑峰主。这又是为何?”
岑蹊河淡淡一笑:“此人既能隔空取我发巾又叫我毫无知觉,那自然也能隔空取我项上人头而无人知觉,我尚且不知他躲在何处,又岂是你们能找到的。”
他一副书生打扮,说话语调也温和脉脉,言语间却是自衿一股傲气。
住持听他这般说,面上冷汗涔涔:“我们小门小府……何曾招惹过这般大人物……”
“我也很好奇。”岑蹊河点了点头,在一旁太师椅上坐下,“不过无妨,来时我门下二十三位弟子已在此布下阵法,现在恐怕固若金汤,再如何的大能,想无声无息的出去,怕也是不成。”
住持脸色更白了,拿捏不定主意:“岑峰主,那我们?”
“家师今晨来信,说是过些时候驾临天神庙。”岑蹊河道,“且麻烦这位贵客在此地滞留到那时,再让我们看一看庐山真面目了。”
语毕,他手指微微一捻,常佩的折扇不在身边,他皱了皱眉,俯首拾了一旁的寻常纸扇,刷刷抖开,轻轻扇着,又呷了口茶,仿佛丝毫不怕这“神秘人”随时取了他的脑袋。
棺材里。
龙哥磕碰着牙齿道:“……杀,杀猪的……你真有这么……这么威武霸气……”
石头的脸拧成一团:“哪能呢?”
“岑、岑峰主说他干不过你呢……”
“岑峰主又不厉害。”石头瘪瘪嘴,“你别看他武陵派派头很大,早一代不如一代了,岑蹊河修炼得很拼命,天赋实在一般般,定身咒都使不好,倒是他师弟余黛岚更厉害些,不过余黛岚这人孤傲得很,过刚易折,这辈子大概飞升无望。”
龙哥:“你……你胡编吧?天机大事,你还看得透不成?”
“为什么看不透。”石头一摊手,“你看他灵台看他神门再看看他丹田,还能看不透他的底细?”
龙哥小宁:“……”还真看不透。
石头委屈得很,张了张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道:“倒是他们三的师父,武陵掌门,叫什么,什么灵什么的,蛮厉害的,可以和我打个一九开。”
龙哥小宁:“……”
棺材里头气氛一时十分诡异。
棺材外头也焦灼起来。
住持端着茶壶的手都在抖,差点按不住杯盖:“掌、掌门仙人也要来?”
岑蹊河轻一扬袖,住持便感到一股平稳的力道托着自己的双手,平稳地将茶壶放在几上。
“恕我直言,来芾县遴选弟子本不是我分内之事。师尊自然更不可为此而来。”岑溪和顿了顿,正了正脸色,续道,“我等此番前来天神庙,原本便另有安排,个中原因不便细言,还请见谅。”
住持自然不敢多问,连道数声“无妨。”
院内很快安静下来,一时落针可闻,武陵派弟子脸色大都不太好看,倒是岑溪和依旧神色自如,甚至招了名小童上来给自己梳头。
小宁道:“岑峰主的涵养果然与我们这些凡人不同。”
石头做了个鬼脸:“才不是,他就是个神经反应不过来的慢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