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妇弯下身,她抓着沈言的手臂把她拎起来。
沈言的眼镜早就碎了,她现在没戴眼镜。
她本来也不近视,她戴眼镜纯粹是为了提醒她自己要像个人一点别那么疯。
沈言咬着牙直视渔妇的眼睛,她的眉毛深深皱起,双眼悲伤欲泪。
这下,沈言和渔妇平视了。
沈言的眼里清楚映出了渔妇的样子,那张冷酷的非人面庞有着一双瞳仁极小瞳色浅的骇人眼睛,连肤色也泛着青灰色。渔妇这副样子已经与沈言记忆里的那个鲛人怪物大有不同,却又与渔妇现在的样子重叠。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和你计较以前那些事情,如果你认为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你就该重新认识一下我。”
渔妇盯着她说,沈言的手臂几乎要断在她手里。
“我不会原谅你们,永远不会。”
“我不会放弃的。。。”沈言还死不悔改般地说,“无论你现在是谁,只要你的过去里还有我,还是我,你变成了什么样你的过去都还是。。。它,你就是它。”
“有时我真的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是个什么东西。”
‘沈言’忽然咧起嘴笑了:“我爱你呢,我的同类。”
渔妇把沈言往一边砸去,沈言的身体碎裂成漫天飞蛾。
飞蛾散去后陈冬蛾拽着昏迷的沈言出现在原地,那漫天的飞蛾则向渔妇涌来,大量的杀人蛾顷刻间将渔妇淹没,成群的飞蛾萦绕在渔妇身边,肉眼看去已经看不见渔妇的身影。
大量的飞蛾覆盖在渔妇身上,又纷纷坠落死亡,完好无损的渔妇从蛾群冲出来逼近陈冬蛾,陈冬蛾连连后退躲开她,但还是挨了好几下打。
“我打招呼的方式是唐突了点,但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发现不了我。”陈冬蛾说,“你恼羞成怒想把我消灭了吗?”
陈冬蛾依旧穿着她那身旧制的绿色军队训练服,这种训练服至少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旧款式了,但穿在她身上却毫无违和感。
渔妇先前站着的地方掉了一地的飞蛾,那全是嗜血杀人蛾的尸体。
陈冬蛾的目光看向地上那些杀人蛾尸体:“你对我毫无了解呢,血里有毒的鲛人。”
如果允许的话,陈冬蛾也想直接用杀人蛾去对付渔妇,奈何渔妇的血里有毒,这属性简直天克陈冬蛾。
渔妇拍掉身上的飞蛾尸体,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数次给她找事的陈冬蛾说:“你什么时候替换了沈言。”
“时间也不久,我看她一个人在城市里游荡就直接俯身到她身上引你出来了。”陈冬蛾坦然说,“话说起来,如果不是有我覆盖在她身上你那一下至少要把她炸成半残,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在她附身的时候炸,她总不可能真的倒楣到这种程度吧。如果不是陈冬蛾习惯性防了一手,她还真的会被渔妇炸死。
渔妇缄默了一会。
她看向沈言,此时被陈冬蛾拎着的沈言依然昏迷不醒。
“我在她的记忆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虽然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什么,比如。。。她的母亲沈毒是什么死的。”
陈冬蛾摸着下巴思索,
“她是在她母亲死亡后接任的职务,她居然完全不关心她母亲是怎么死的。这小东西陪伴了你十几年,你认识她的姥姥,与她母亲相识,你见证她从幼儿成长为青年,就算她是你仇人的孩子你也非常惯着她。即使你知道她是被她母亲遗弃的棋子,即使这孩子也罪孽深重,你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放弃过她,你们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