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三八啦!我拿你这钱干嘛?大家还不都一样辛苦?去去去……」
阎妈妈没拿钱赶走了老居民。
大北市的疫情莫名地消失,皇后镇的房价又回到了当初高不可攀的状态,有钱人继续做着土地钱滚钱的宏大理想,而近江区的居民们依然了为居住被迫辛苦工作。
少去一个江会长,还有无数个江会长;世界也没有因为小岳的消失而改变什么。
可是总是有人在想念着个金头发的痞子。
大学毕业,我告别了阎妈妈。
「妈,我去找小岳,过一阵子就会回来。」
阎妈妈温柔地点点头。
「快去快回。」
离开时,我在店门口遇见了出狱后行为还算正常的阎爸爸,他进厨房帮忙洗碗,横越整个用餐区,我们用眼神交流几秒鐘,他似乎明白我想表达的。
如果不想下地狱,就记住你所做的一切。
辞去近江医院,在最后一天工作回家路上,遇到了郑子薇和他的「丫环」。
「啊呀!早知道会涨当初就该多买点房子。」郑子薇身边的好同事阿玉,在疫情好转的时候,懊恼地跟郑子薇发牢骚。
但她随即被泼冷水。
「把房子留给需要家的人。」我和郑子薇异口同声地说,让阿玉尷尬地哑口无言,然后我似乎又能听到空中飘盪着一个爽朗的笑声。
「笑什么?」我在心中问小岳。
「笑你们两个。」小岳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来,他说:「真的很配呀!你们俩。」说完小岳又消失了。
而郑子薇又回到高中时的模样,眼神中看不出喜怒,脸上总是面无表情,曾经我以为,相同眼神的我们,有着相同性格,但我错了,他和阎小岳在一块时,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我想再次看见她那模样。
视线又回到机舱内,被郑子薇牵住的手。
飞机的剧烈晃动已经停止了。
机长没有特别提醒,像是刚刚的强烈的乱流不存在般,机舱灯光打亮了一些,视线内几个垂落的氧气罩被空姐塞回夹缝中,然后空姐开始四处发放食物,安抚受惊乘客们,跟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
一个小时后,飞机顺利降落,结束这场有惊无险的旅程,一切都平淡无奇,外头还是阳光普照,地球依然缓慢运转着。
出机场后,面对未知的环境,郑子薇居然放松地笑了。
「怎么了?」我问。
「明轩,你说,两个病人要去寻找一个流氓,是不是很可笑?」
我怔地盯着她。
「一个忧鬱症、一个人格分裂。」郑子薇指指自己,又指向我。
「对,还有另一个横衝直撞的流氓,不知道上哪鬼混了。」我也笑了。
「找到小岳,你第一件想跟他说的是什么?」
「哦……有想过。」我歪着头思考。
「所以是?」
「秘密。」这次换我神秘地学了过去的郑子薇。
「到底是什么?」郑子薇拉起行李追上我。
「遇到小岳你就知道了。」她的逼迫回答让我有点为难。
「林明轩!」
「你急什么啦!还有你今天有吃药吗?」
「吃了啦!」
我会告诉小岳,或者用时间证明。
那个比他更喜欢郑子薇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