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圆月也入乡随俗,照在人身上有种暗黄、雾蒙蒙的感觉。
荒树林前是难得的嘈杂景象。
荒漠虽然和九域十八州来往不多,可商人还是要做生意的,所以经常会有商队在此修整,穿过荒树林,到荒漠五城买卖东西。
边关月一行四人,不是气质蹁跹的大家闺秀,就是个子不高的小姑娘,还有毫无修为的红衣女,也就刘海粟看着唬人些,偏偏他气息萎靡,一看就是伤势未痊愈。
一到荒树林前,就吸引了诸多目光和各种打量,各类眼神绝对算不上善意。
但四人谁都没在意旁人的目光,自顾自地休息吃丹药,而边关月则是在抱剑打瞌睡。
丹药当然是大户人家云黛兮提供的,边关月换了身红衣男装,头发束气,英气飒爽,同样来自云黛兮的赞助。
云黛兮坐在边关月身边烦她,随手布了一个结界,挡住外面的窥探,让外人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边关月,你求求我。”云黛兮用胳膊去碰边关月,誓要把她吵醒,“求求我,我就给你宝贝,治好你的丹田。”
“……”
“边关月,我说真的。你看,咱们马上就是要一起穿过荒树林的同伴了,你身体好一些,咱们走得也稳当,你要不要求求我?”
奴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她虽然不喜欢云黛兮粘着关月姐姐,但她也知道边关月现在的身体比凡人还要虚弱,治疗丹田和经脉刻不容缓,于是只能自己一个人抱胸憋气。
边关月不睁开眼,云黛兮就一直骚扰她,边关月实在被吵得头疼,只好撩起眼皮,哼笑一声,“云黛兮,你要是像咱俩刚见面的时候那么安静高傲就好了。”
好端端的一个大家闺秀、修真世家的大小姐,不说拿着鼻孔看人,至少目光从不为凡夫俗子停留,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混不吝的样子,看着莫名地熟悉。
云黛兮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瓶培元丹,一把塞到边关月嘴里,“我还想说呢,你要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就好了,省得被你气死。”
边关月靠在石头上,把培元丹当成糖豆吃,闻言笑道:“那可不成,说不定哪天我成了骂人道的开创者呢?天下的修士都得记我一分恩情。”
云黛兮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自断经脉丹田,也断了你的脑子吗?”
“嗯哼,不过不妨碍咱们一起逛青楼。”边关月朝她挑了挑眉。
“是那种到了哪家青楼就拆了人家的楼,抢了人家姑娘的逛法吗?”
边关月对此有话说:“啧啧啧,还说我呢,你不是养了几个外室吗?要玩还是你们这种世家大族会玩。”
“什么!我那明明是……”
两人斗了一晚上的嘴,旁边的奴真和刘海粟看着在认真警戒,实则耳朵高高竖起,作为散修父女,他们对宗门世家出身的修士是羡慕抵触又看不起,当然边关月除外,不过对于八卦还是很感兴趣的。
在散修的流传里,这些大家族大宗门可是将极品灵石和天阶丹药当饭吃,喝的水是灵髓,灵宝秘宝各种神兵利器数不胜数,各类秘境想去就去……俊男美女的服侍、各种华服美饰、顿顿灵食灵肉根本不吃辟谷丹什么的已经不算标配了。
在云黛兮的揭短里,奴真和刘海粟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才知道这种生活确实有人在享受,但不是云黛兮和边关月。
她们本来的身份听着很贵重,其实也就那样,表面光鲜罢了。
光看她们现在就知道了,一个被师尊和宗门背刺,一个离家出走没人找,大姐不说二姐,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边关月和云黛兮还没觉得有什么好值得伤心的呢,那边的奴真已经泪眼汪汪了,怜爱地看着边关月,“姐姐,等以后我实力上来了,你让我打谁,我就去打谁,绝不再让人欺负你了。”
“……不用不用,一般都是别人来找我寻仇,我没怎么受过气。”
云黛兮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她这人都是嘴贱挑起别人怒火,然后把别人打一顿,再加上个你,可真是煽风又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