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惊澜颔首,“他受经脉爆裂之灾,用冰棺吊住性命,又采用灵药稳住心脉,但人却成了活死人,有高人指点,所以我才来麻烦唐门。”
“夫人言重了,”唐继禾略一思忖道:“我修行尚不够,请夫人随我去见唐门长老,他们或许知道一二。”
“不过请夫人有个准备,”他继续道:“这等情形唐某闻所未闻,经脉爆裂还能活下来已属罕见,能痊愈的机会不大。”
花惊澜心境早已平和,能救回尉迟玥的命已经是意外之喜,兽族如果能救最好,如果不能,将他送回九霄山,由尉迟珏照顾也无不可。
唐门总舵院落独立,唐继禾带了几个亲信抬着冰棺,只领花惊澜一人去了长老们住的院落,淳于燕因为瞳色的原因被他拦在外面。
长老们居住的院落有些年头了,大门上的铜把手已经褪了颜色,推开门就是一股沉重之风,四合的院子中央是宽阔的石板地,角落里有有口井,井边有棵大树,已经枯死。
正门前坐着一个白眉老人,他正望着树,幽幽叹息道:“春来树还春,这棵树原本抽出了嫩芽,但却在入夏枯死,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啊!”
花惊澜看了眼,树上有很多虫眼,分明是被虫蛀死了,这些人都不给树上药的吗?
“大长老,”唐继禾环视一周道:“二长老和三长老呢?”
老人目光幽如古井,动也不动,只道:“一个在井里,一个在炉边。”
花惊澜听得诧异,唐继禾却解释道:“兽族后裔天赋异禀者体质往往异于常人,终年怕冷或终年怕热都属常见。”
花惊澜白目:怪胎!
大长老这才回过头来,打量了花惊澜一下,神色突然变了,眼神也锐利起来,对着她不停地摇头。
“大长老!”唐继禾微微皱眉,“这位是澜夫人,这次是来求医的。”
大长老看了他指着的棺材,却摇头转向花惊澜,“已死之人不可救,将死之人也难救。”
花惊澜神色平静,道:“多谢长老指点,请长老看看棺中之人再作定论。”
大长老信步到棺材前,摸着胡子打量了尉迟玥一会儿,围着冰棺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才终于伸出手去探他的脉,探过之后一脸震惊,“何等奇异,这样的人竟也能保住性命!”
难以言喻的失望笼罩在花惊澜心头,他这样说,就也是没有办法了。
唐继禾问道:“大长老,有没有法子让这个人苏醒过来?”
大长老震袖一呼:“老二老三,你们出来看看!”
他话音落,井里的水就被震出三丈高,一个浑身通红的人跃了出来,地站在众人眼前,裸着半个膀子,身上的破衣服也贴在身上,他一把头发抹在一边,凑到冰棺前瞧了一眼,眼神变了变,抬起头对大长老道:“你瞧过了?”
大长老点头,“我看不出来。”
这当口,一个裹着被子的老头子也从屋里走出来,畏畏缩缩地朝尉迟玥看了一眼,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叹道:“这小子真是好命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道最后却是没有办法。
瞧见三人摇头,花惊澜勉强笑笑,“既然如此,多谢三位了。”
“姑娘,这人是谁救的?”二长老兴致勃勃地问道。
“太失礼了!”三长老把棉被往他身上一扔,“在个姑娘面前,你也好意思!”
二长老两下撕了被子,只捧了一块布裹在身上,双眼期待地看着花惊澜。
“一个高人。”花惊澜并不想再与他们多说。
几人看出她是没了心思,又见她眉间灰败,也是个将死之人,纷纷摇头。二长老和三长老眨眼就回了各自的地方,唯独大长老对唐继禾道:“你先将这位公子送出去,我有话同这位夫人单独说说。”
“是。”唐继禾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挥手让人抬着尉迟玥退了出去。
340 暗芒难掩,生死蓬莱 四十
“夫人请坐。”大长老将花惊澜引进门,又奉上一杯香茶。
“多谢。”花惊澜坐下,手放在茶杯上却并未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