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看上了东宫储妃的那个位置,那就送他一个礼物,只是能不能接得住就看他的了。
谢长柳终于是要开始出手了,这股气,他咽的太久了。邱频不禁要摩拳擦掌起来,对于谢长柳要复仇的事情,他义不容辞。
“好,你要我做什么吗?”
谢长柳沉吟,真要邱频帮忙,说不得如今还真用得上他。
“我记得,元葳,在刑部、任侍郎。”
元葳啊,呵。
提起元葳,少不得会让谢长柳心中涌出悲戚。
邱频一直看着他,他觉得,今日的谢长柳有哪里不一样。
“是。”
刑部,总有地方被他抓空子。元艻那么喜欢六部,元葳一个草包也能去刑部任侍郎,真够不要脸的。
“我记得刑部里有旧案积压。”
既然元艻那么喜欢刑部,何不让他在刑部上吃亏呢?
“你说的是先帝在时,替广南王遮掩的谋反一案?”邱频一听他说起刑部关联的旧案,他就立马想到了先帝在时亲自处理的那桩关于广南王谋反的案子,一直被先帝压在了刑部,到底是牵连甚广。最后尽管是谋反大事都被先帝压下,却也成了如今陛下的心病。
要知道,那可是兄弟阋墙,谋权篡位啊。先帝爱子,不惜连这大罪都遮掩下来,却是也伤了如今天子的心。
“是。”
见谢长柳郑重其事的应了,邱频震惊。
他腾地从席子上站起来,吃惊的看着那似乎只是在说着淡言闲谈的谢长柳。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来那桩旧案,他这是想要利用旧案推翻元氏?待他了解到谢长柳真正的意图后,不觉得惊愕失色。
“你疯了!”
“这是陛下的逆鳞!如今广南王人也还活着,你岂敢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邱频眼中充满不解与恐慌,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谢长柳居然把注意打到了刑部那桩旧案上去,而它至今都被刑部压着,可见,是多么的受人忌讳。
他知道,谢长柳是要同元氏复仇,他理解,所以,他会不遗余力的帮他,可是,他怎敢兵行险棋?这无异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谢长柳是怎么敢又怎么想要用这件事去打压元氏的,纵然,可能会得到他意想中的结果,可是,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若是被陛下查出,被人发觉他的意图,岂有他的好活!那是陛下的逆鳞,就算他如今是谢无极,就算有能力让世人对他刮目相看、敬而远之也不能任性胡来!
他一阵激切过后,也不见谢长柳表态,似乎是认定了要行这一步险棋。
他看着那淡然自若的人,深知就算是厉声规劝也都无济于事,于是不禁软和了语气,同他商讨。
“长柳,咱们万事好商量,不要如此动辄自伤。”
此事终究是太过骇人听闻,最终的结果也不是他们所能承担得起的,纵然是要报仇,也不能操之过急啊。
谢长柳听着他义正词严之训却是反过来劝慰他:“放心,我有计较。”
他淡笑的看着人,邱频那担忧的神情皆露在面上,毫不作假,他感到慰藉。如今纵然是在这个囚笼里,也依旧有人在乎着他,他如何不感动啊。自己这一生,遇到的人,结识的人,都是他一生求之不得的所幸。
而邱频却是摇着头,如今他是怕极了谢长柳。
“如何能放心呐。”你如今,凡做的事情都是匪夷所思的,在人的弦上跳动,真是叫人足够担忧的。他不禁觉得,谢长柳这岂非是报仇,他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他是压根就没有给自己留活路。
如此一想,他不禁觉得后背发凉,他看着那淡处之泰然的青年,面上有着一股淡漠,总是挂着浅浅的淡笑,过于温和,似乎什么都于他来说,不重要,不值得。而多年前,谢长柳的性子足够称得上顽劣乖张,纵然在东宫被太子制着,却也是个胆大不怕事的,汴京里的子弟,谁人不对他敬而远之,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如今变得如此淡漠持重,总叫人觉得他们并非是同一个人。也是啊,当年发生的种种,足够他脾性大变,但是,如今的他,却是更加让人不自觉的替他胆战心惊。而他,这层假面之下,还有一层无人看透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