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烧红的炭,手心也隐隐出了汗。
他在紧张。
元艻好似是没有看出李清持的战战兢兢,客气道:
“李大人来的不巧,早膳才过了,若是李大人未用,老夫便吩咐下人出去再准备。”
李清持连忙摇手,“不用了,谢大人关切,下官是用过了。”
他走之前生怕是去的时候不对,急匆匆的要了一碗面,吃了个半饱。
元艻见此也就作罢,其实,也不过是随意的问了一句,李清持吃没吃,他都不关心。
他听说了点消息,他需要从李清持这里知道真相,若是李清持不来,他也打算去找他的。
放了这么久的线,总得收网。
元艻表面上做出一副仁厚的模样,只有像李清持这样不谙世事的人才会容易被他诓骗。
可惜,谢长柳对他的提点他并未放在心上。
“你是我府上的客人,今日便抛开身份,就不要自称什么下官不下官的了。说起来,大人当年科考,老夫是监考官,算起来,可为你的老师。”
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元艻的学生,这让李清持分外感动。
“下官……学生多谢大人体恤。”
见到李清持如此的识时务,元艻也是满意。“先喝茶,尝尝味道怎么样。”
李清持捧着茶杯慢慢的饮起来,此刻,他心里百感交集,哪里尝出了茶味。
看着李清持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元艻与人闲谈起来。
“可是不当值了?”
“是,陛下体恤,今日明日都不用去了。”
“在陛下身边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都是应该的。”慢慢地,李清持也就放下了谨慎,脸上也消了惶恐。
“你们年轻人辛不辛苦都只会说不辛苦,跟我那儿子一样,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两位公子都是栋梁之材。”
“比不得你,年少有为,如今虽说只是庶吉士,可在陛下身边也是一门好差事。”
能在陛下身边伺候,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美差,李清持也明白,但在回话上只做谦逊。
“哪里,是老师抬举了。”
元艻嗯了一声,慢慢地把话题转移到了陛下身上。
“陛下近日该是挺忙的,操持国务,也当注意身体,你作为陛下身边人,有时也要劝解一二。”
李清持讪笑,这劝解的话哪里是能让他一个小小官吏去说的,可是他又不好说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了。
“是。”
元艻余光瞥了人一眼,循序渐进着问:“近来藩王入京,你可有在陛下身边见过?”
李清持还不知元艻的意图,回的义正词严,“未曾,学生只在御书房伺候陛下笔墨起草诏令。”
“嗯,也是,是老夫糊涂了。”元艻啧了一声,又与李清持笑道:
“不过藩王入京还是头一遭,想来陛下也是有什么主意。”
李清持脸色微红,坐在圈椅上如坐针毡,不说陛下还好,一说起陛下,他就不知该如何接话。
作为臣子,本不该议论陛下,可元艻却问到这里来了,他不接也不好。“不知,陛下的心思岂敢随意揣测。”
元艻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叫李清持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下一刻,就只听元艻道:“听闻陛下要留质,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