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鸾觉得自己好像家乡古代故事里的织女……或者牛郎,和对象隔一段时间见一次面,见了很快又分别,中间隔着不知道多少条银河。
早上,严琼玉还在教她弹轮指琴,一个片段都还没学会,他下午就说有事要去处理,打理得妥妥帖帖和她告别了。
王鸾回到小乌区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如常工作,被人请去兼修大型飞船,结束时遇上了一段时间没见的山玛队长。
山玛队长找了个商行安保的工作,因为最近她工作的那个大商行要举行好几场售卖会,需要增加不少安保人员,她就想着拉以前的队员一把,给他们介绍工作。
这一群人在小乌区附近聚餐,见到王鸾不由分说就将她一起拉了过去。
其余人都喝着酒吹牛胡侃,王鸾坐在桌上却很沉默,山玛队长端着酒坐到她身边:“怎么了,看起来兴致不高啊,最近遇到了糟糕的事?”
“不是。”王鸾没有喝酒,拿着一把夹子在给烤着的食物翻面,“遇到了好事,我刚结婚了。”
“噗!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请客?!”山玛队长瞪着眼睛。
王鸾语气低沉:“婚礼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是太简陋了吗?我准备的礼物他好像也不太喜欢……”
原本还想谴责她的山玛队长看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热心地询问:“你给我说说情况?”
王鸾简单和她说了说自己的准备,音乐盒子和装置花束还有藏在花束里的戒指。
“还是太土味了吧。”王鸾叹气。
“我是觉得挺好的,这礼物没问题,是不是有其他问题?”山玛队长摸摸下巴,“比如夜生活不和谐?你没经验被嫌弃了?”
她宽慰道:“Alpha和Omega第一次确实困难了点,再加上标记,不太顺利很正常,以后多磨合就好了。”
“不是。”王鸾将烤熟的食物分到盘子里,给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家伙取用。
他们没有进行腺体标记,只有一次身体接触,基本上可以说是浅尝辄止。
那对她来说不是愉快的体验,对严琼玉来说应该也不是,从头到尾,他都冷静地痛苦着。
因为她说要结婚否则会有遗憾,他就答应了,因为她觉得结婚要有戒指,所以他哪怕不喜欢还故意表现出很感动的样子接受了,还有因为她觉得结婚了就要证明什么似的在一起,所以哪怕他一开始没有那种想法,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和她做到了最后一步。
严琼玉对待她太温柔了,他是为了让她安心,为了安抚她,那场亲密接触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他自己想要,而是希望帮助她彻底克服心理上的排斥。
那天晚上他们像互相依偎的齿轮,他一直在对她说,不要排斥自己的身体,那不是伤人的工具,不要害怕。至少,她没有伤害到他,他也不会因此厌恶他,他们是相同的。
“我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不排斥那些了,我以为自己已经战胜了过去的阴影,比过去更勇敢,但他比我自己更清楚地洞悉了我的犹豫和恐惧,最后,我还是要他来安抚我。”王鸾克制不住的低落。
“我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我为他做的也不够多。”
山玛队长放下酒杯:“你这个症状我知道,就是觉得对象这么优秀,自己对她还不够好,担心哪天她看上别人了不和你好了。”
山玛队长无语:“人家都是婚前才有这种情况,你怎么婚后才出现?”
王鸾想摆手说不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可能是太匆忙了,她那天是担心没按时联系的严琼玉,所以想去找他,但是意外在那个空港遇到他,冲动之下才把他带去了那里。
或许应该再准备一阵的,至少再准备一些严琼玉更喜欢的东西,至少等到他……身体再好一点。
严琼玉大概觉得蒙上了眼睛她就看不见,但她其实看到了。
他的手臂、脖子还有腺体上,都是被针扎过无数次的瘀痕,那种层层叠加经久不消的痕迹,在第二天早上却在他身上被隐藏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伤隐藏了,不表现自己的痛苦,也不诉说自己的勉强,只露出一副美好的样子,为了在那天早上让她觉得一切都很好。
他完成了婚礼的所有步骤,营造了美好温馨的早晨作为婚礼的完美收尾,做完他觉得应有的一切事情,严琼玉才匆匆和她告别离去。
他的匆忙离去又令王鸾怀疑,自己这场突然的婚礼,是不是打乱了他的什么重要计划。他是否要为纵容她付出什么代价?
或许是因为关系的转变让她难以避免地生出疑虑。
“好了,别在这消极了,真有什么问题,你回去跟对象说清楚就得了。”
“他最近不在家,估计又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见到。”
山玛队长用力拍王鸾的肩:“好了,打起精神来!既然你一个人,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商行凑个热闹,省得你一个人在家乱想,咱们Alpha就是要多做少想懂吗!多赚钱养家是绝对不会错的!”
王鸾:“你是凑不齐要招的人,拿我凑数吧。”
山玛队长被戳穿了也不心虚,哈哈大笑:“我这是相信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