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与顶楼安全门不同,酒店的水箱还是上了锁的,毕竟关乎到整个酒店的用水,不可能随便给人参观。于是我和为先回房拿了些东西,回来开始想办法对付这个锁头。
为先用枕头包住他92式的枪管做消音器,为避免子弹溅射伤到我们自己,他由下而上抵着锁头开了一枪。“腾…”不可能做到完全无声,但身处市中心,这么一点声响不会引起任何注意。我沿梯子爬上水箱顶,掀开盖子,打开手电先观察了一下内部的情形。这个水箱不小,长度在5米左右,宽度在2米左右,高约3米,里面水面距箱顶大概1米左右,换算得水深约2米。
“啥子都看不出来呀。”我嘟囔道。此时刘为先收起枪,也爬了上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我得下去一趟。”我看了他一眼,“你就在这上面等一下,我可能需要你帮手才能上来。”“老苏,这可是酒店的生活用水,你昨晚可没洗澡。”刘为先斜着眼说道,“而且里面刚死过人…”
“没事。”我脱掉外套和鞋袜,用嘴咬住手电筒,按住箱顶借力,缓缓落入水中。洛杉矶的冬天虽不算十分寒冷,但这早晨水箱里的水还是有点凉凉,大概也就十度左右。我先让腿在水中泡了一会,感觉适应温度后便双手松劲,整个人落入了水中。
水温的冰凉让我脑子瞬间清醒。水深和我估计的差不多,能没过我的头顶。我的水性向来不错,迅速蹬水借力浮出水面,腾出手来从嘴里取下了手电。
我细细地搜索了一下水箱的内部,连底部都潜下去看了好几遍,并没有什么发现。“没有什么线索吗…”我思忖道,“死者为什么会以那种姿势死去?”我调整了一下姿势,不再蹬水,控制自己头上脚下沉在水里。突然间,隔着水,在手电的余光中,我看到箱顶上好像有个足球大的符号,我正准备浮上去看个仔细时,突然发现我动不了了。
周围的水好像一下子变得有形,将我禁锢住,无论我怎么挣扎,都不能溅起水花一丝。我之前没想着要沉多久,因此没有刻意憋气,此时过去将近30秒,肺中的氧气已经开始告急,我控制不住地想要在水里吸气。
虽然我依旧保持着冷静,不会因惊慌而直接在水中呼吸导致水灌入肺中,死得更快,但我依旧想不出办法来使自己脱身。就在这时,一声霹雳般的响声响起,震的我头晕脑涨,但身上的压力也为之一轻。我当即浮上水面,大口呼吸。
“老苏,你没事吧?”水箱外刘为先关切道,“刚刚你在水里时,箱顶上突然窜出一团黑影包裹住了你,然后你就不再动弹了。”“然后你就对他她或者是它开了枪!”我呲牙咧嘴道,“首先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其次感谢这水够深子弹没有溅射伤到我,就是苦了我的耳朵了。”还好箱盖是开着的,不然密闭水箱里音波能量传不出去,我怕是又要聋了。
我知道这一声枪响足够引来他人的围观,当即用手电照了一下箱顶,记下了那个图案。这个图案大概有足球大小,风格有点类似于丰田车标,不过丰田车标是两个环组成,这个图案是三个环组成,它们中间连线相互成60度。之后我在为先的帮助下从水箱中爬了出来,我们两个拿起东西快步逃离案发区域。好在房间就在安全梯边上,我们刚关上房门就听见电梯到达的声音。
“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有事了。”我脱掉湿了的内衣裤,冻的有点发抖,因此只能抛下刘为先自己去洗个热水澡。等我出来换上衣服发现这孩子已经躺到床上睡着了。我想了想没有叫醒他,同时为了避免他醒来找不到我慌张,我给他留了张便签,然后便出了门。
这段时间我准备去找酒店里的活人或者死人们打听打听。我先回到顶楼看了会热闹。此时顶楼上人挺多的,也有几个警察在对水箱再度取证。我估计今天中午各种灵异新闻便会发头条:震惊!发现尸体的水箱中竟突然出现枪击痕迹!
周围人群虽然一直在叽叽喳喳,但我听了一会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大多都是在扯淡或者干脆就不负责任地给出自己的判断。“我给你说,这一定是之前案件的凶手回来消灭证据,结果撞上了死者的鬼魂,吓得他开枪自卫,但还是被鬼魂拖到异空间里去了。”所以我觉得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干脆就走开了。
我沿安全楼梯回到14层,又碰到了那个黑人女鬼在天花板上盯着我,“您会说话吗?我有问题请教。”我感觉我再在这个酒店呆下去恐怕对鬼魂的基本敬畏之情都要没了。女鬼似乎有点…怕我,见我问她话,竟飞速跑开了。我无奈,讲道理我长得也不吓人呀,没女生缘就算了,怎么连女鬼都不待见啊?
我来到大堂,那个无头男鬼还在找着东西。我思索了一下和一个没耳朵没舌头的人交流的困难程度,外加还有可能被正常人当成神经病的风险,所以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台小姐姐。
我耐心地等待两个白人小姐姐处理完前台一堆顾客的事,这个时间段大多是退房,然后才走上前去搭话。“这位先生,请问能帮您什么呢?”小姐姐开口问道,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苏翎,侦探,受人所托想要查明一起发生在这里的案件。”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哈,先生,搞不好我们酒店还挺需要您经常光顾的。”另一个小姐姐看了一眼名片,半开玩笑说道。
“不介意吧?”我掏出一支烟来,问道。“您请便,”小姐姐掏出一个烟灰缸放在了吧台上。“我来调查林曼的案件。放心,我不是什么不入流报刊的写手,我是受她家人所托来进行工作的。现在我想听你们讲讲她的事。”我一边说着,一边给每个小姐姐塞了一张大面额美金。
有可能是我彬彬有礼的态度打动了她们,也有可能是这个时间段没有什么工作她们闲着也是闲着,更有可能是美金发挥了它应有的功效,总之我们三个聊了大半个上午,无论有用没用的信息我都知道了。直到午饭时刻又一轮退房高潮来临我才告别,临走时一个小姐姐还暗示我可以有进一步的交流。
“美国的小姐姐就是奔放。”我笑着摇头,“可惜我守身如玉二十数年,不应当在此破了童子功。”我去中餐厅打包了些饭食,坐电梯回到了14层,回房时发现为先已经睡醒。
“呦呵,我还真没想到。”我把饭食放在桌子上,“我还以为你起来的一件事就是哭爹喊娘找哥哥我呢。”“哼,虽然在这次试炼中好像确实没有太多本大爷的发挥空间。”刘为先翻了我个白眼道,“但是我至少也不能添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