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德方丈盘膝坐在石床上,而林海坐于蒲团。善德方丈细细道来,“护法不是看不通透,而是没有持怀疑态度去论证。据我所观,智空方丈所说左右臂骨修炼完成后,必须修炼胸骨加以贯通,是因为任何事物都不是独立存在了,都有因果循环。孤不能长久也。所以这样形成一个小循环。可以保证功法无误。但仔细来看,左右腿骨修炼完毕缺了什么?”
林海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木在当场,以他对于医术的了解。自然知道善德方丈所说的意思,林海瞪大眼睛,缓缓说出,“没有盆骨,不成循环。”
善德方丈满意的点点头,心道此子果然聪慧异常。“对,就是没有盆骨,既然次功法是修炼全身骨骼,为何没有盆骨?这可能跟创出此功法的高僧有关联。他为瑜伽弟子,信弥勒菩萨。弥勒菩萨为未来佛,但现在终究还在菩萨位。偏执导致功法的缺陷。”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海这才恍然大悟。
善德方丈继续说道,“既然此功法是根据八大菩萨精义所创。左臂骨与右臂骨分别为除盖障菩萨与金刚手菩萨,且今日护法已经显出除盖障菩萨法相。可归纳为’破诸魔,净本心而胸骨取地藏王菩萨精义,‘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则佛心成,渡众生。然后左右腿骨分别取虚空藏菩萨与观世音菩萨精义,用护法巧妙的概括来说就为空与变。据老衲分析,这盆骨自然就是文殊菩萨精义,以智为基而生变,洞察一切。”
“以智为基而生变,洞察一切。”林海默默念着,眉头紧皱思考着。沉默了一阵,林海脸上浮出笑容,“谢善德方丈指点。在下明白了。椎骨自然是贯通上下循环的重要环节取普贤菩萨‘命之含义,其危险程度凌然,成则延寿,败则寿终。而头骨自然就是弥勒菩萨,其无边的智慧与高深的佛法配上他无能胜的佛身,修炼成功立地成佛,达解脱彼岸。”
“阿弥陀佛,护法果然深具慧根,一点即通。得护法,佛门之幸也。”善德方丈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功法,胸骨是一劫数,盆骨亦是一劫数。椎骨和头骨更是不必多言。每过一劫,护法玄功必然有质的改变。祸福难辨,机遇总是伴随着危险,护法乃深具大运气之人,老衲不敢妄言。”善德方丈说道。
“今日吾心中泛起漪涟,随心而动乃至白马寺。会得方丈,功法缺陷弥补。吾必铭记于心。”林海双手合什缓缓一礼。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护法年轻气盛,需多加历练。”方丈嘴角划起一丝弧度,微微摇头。
林海一怔,以明白方丈之意,不由的有些脸红。
方丈起身,走到书架旁,拿起《易筋经》与《洗髓经》。“万变不离其宗,护法修之功亦是佛祖所有两本玄功的衍生之物。护法可借鉴之。”林海双手接过经文,放于膝上。
方丈继续在书架上寻找,抽出了三本蜡黄的书,“这是三十六玄技中的光明拳、去烦恼指、降魔杵法。正应着护法所修成的除盖障菩萨法相。”
林海再次接过这三本书,善德方丈言道,“护法可再此一观,老衲先行。通道坐墙壁上有机关,可从内开启门。护法静修吧。”善德方丈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林海起身行礼,送走方丈后盘膝于蒲团之上,缓缓翻开了《易筋经》。仔细看着这本修身之术,却与师傅传授的体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于身体的强化十分了得。林海暗自心惊,“荒废体术好久了,原来这体术有这么大的功效。我真是愚蠢。”看着这《易筋经》中招式的详解,林海感悟着,并结合自身体术,在寻找着契合与差异,加以修改强化。不知不觉中俩个时辰悄然而逝,林海放下易筋经,起身将所有的招式摆弄了一遍用于加深记忆,本就有功底的他同样感到有些动作十分困难,其中奥妙只能以后慢慢的体会。之后林海翻开《洗髓经》,其博大精深之处令林海骇然,而且讲解十分详细,一步步的引导修炼者走上修行之道。如此修炼根基扎实,配以佛法危险性极小,于林海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法大相径庭,但一些用气的法门又殊途同归,一番研究之后,林海明白了佛门罡气的原来,清晰了对于自身佛门罡气的使用之道。
林海深陷其中,静静感悟着。身处密室的林海不知此时外面已近黄昏。缓缓合上《洗髓经》,直至此时,林海放真正了解透彻了他所得的这本功法,虽然危险,却可谓神功也。同样也疏导了罡气的使用法门,受益匪浅。
长时间在这光线条件不是很好的密室中潜心阅读,林海感到有些头胀眼困。微微闭眼调息后,精神了许多,他看着身前的三本玄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趁热打铁,之前重在感悟,这玄技却重在磨练,先行记忆吧。”
当林海走出密室,打开藏经阁的门时,冬日夜里凛冽的寒风如刀般划过他的面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林海抬头望去,天空中月朗星稀,他脸上划过一丝微笑。这趟马白寺果真没有白来,虽然多了责任,但同样有所获得。
于看护藏经阁的僧人交谈后,他去通知善德方丈,而林海在藏经阁的院子中闲庭信步的走着,枯坐一天,身体有些不适,简单的活动下。不一会善德方丈出现在藏经阁的院子里,看着刚出密室的林海,心中暗道,“此子真是耐得住寂寞,一看便是一天。有此心性,日后必定会放出他应有的光华。”
“方丈,功法和玄技放在书架上了。金刚降魔杵我已收好。俗事缠身不能久留寺院,忘方丈见谅。”林海双手合什行礼告别。
“护法多虑了,出世或入世本就无差别,只要心中有佛,随时都是修行,随时都是历练。如果护法有空可以常来,对于护法第二层的修炼会有帮助。”善德方丈一语道破玄机。
“谢方丈指点,林海谨记于心。我居于洛阳郑府,想必方丈应该知晓,有事可命人寻我。”林海说道。
“老衲与郑太傅相交已久,自然知晓。”善德方丈如是说。
微微一行礼,林海阔步向白马寺外走去。
第三卷 烽火中州 第八十九章 纠结还是纠结
头顶星辰,林海漫步在洛阳城,此时的他心旷神怡,世俗的纷纷扰扰仿佛暂时从他的脑海中剔除了一般。一路向南到了洛水河畔,顺着河畔像天津桥方向走去。沿途的客栈、青楼、酒楼、赌坊热闹非凡,彰显着洛水河畔繁华的夜景。但走在街上的林海却于这情景格格不入,内心的空灵,让他抱着一种欣赏的心情闲庭兴步。
站在天津桥上,望着那皎洁的明月。心中一片宁静,这天津晓月果然让人痴迷。深夜的天津桥上林海一袭白衣,背手而立。看似寂寞但对于他来说是难得的享受。他人生的轨迹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一年前他的愿望不过是做个出名的好郎中而已,此时却卷入了世事当中,不能自拔。景帝亲封校尉,这本不是林海的本意,历代朝廷的那些事他在史书上看过不少。一介平明出身的他打心眼里不想趟这浑水。但明知突勒克人与魔门的计划,独善其身的事情对于林海来说是绝迹做不出来的。这就是他看是平静的外表之下,那颗纠结的心。
“哎,既来之,则安之。尽人事,听天命吧。”林海叹了口气,既然躲不过,他也不想躲,那就放手去做。
正当林海要转身回府时,一个身穿青步麻衣,脚踏千层底布鞋的五旬老人,一脸怒色的走上了天津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妈的,这帮兔崽子肯定做了手脚。想当年我叱咤洛阳赌坊,可昨日与今日尽让输了我三十两银子,那是三十两。”这老汉一屁股做到桥的扶手上,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拍着石头扶手。
林海看的目瞪口呆,上下打量了下这老汉,心道,“都这把年纪了还赌。”不禁摇了摇头。
老汉回头看去,正好看见林海盯着他摇头,“臭小子,你看啥?怎么着,这桥是你家的,我坐坐不行?”
“老人家,你别动火。坐吧,我也没说什么。”林海可不想惹上赌鬼。
“那你用啥眼光看我,我不就是输了钱么。我赢时的风光你见过?想当年我哪天不赢十几两银子。”说完,老汉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老人家,您坐,我走。成吧?省的您看我烦。”林海从老汉身边走过,像郑府走去,心中嘟囔着,“好好的意境都让这赌鬼老汉破坏了,大煞风景。”
再林海走了一会后,五六个随从打扮的人沿着洛水河像天津桥奔来。零头的随从弓着身子来到老汉身前,“王爷,不早了咱回府吧。”
“烦不烦,我说你们烦不烦?这洛阳城我活了几十年,能丢?你们咋就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老汉回头瞪了随从一眼。
“王爷真不早了,回府吧。明早您还溜鸟了。”随从没有起身,恭恭敬敬说道。
“对,忘了这茬子事儿了。走,回吧。”老汉起来,冲着下人屁股就是上一脚。然后径自向桥下走去。下桥时望着林海消失的街坊心中暗道,“这孩子小小年龄,古板深沉,心事还真多。”
林海回到郑府时,大门已闭,下人们都去休息了。他在门口徘徊着,这深更半夜的敲门,实在有些不合适,直接跳墙进也不合适。毕竟他是客,不能来无影去无踪。事事纠结,让林海十分不爽,晃悠了两圈,心一横,嘴里嘀咕道,“还是别惊扰别人睡觉了。”他身子一闪已经进入了府内,快速的向他的房间掠去,院中之留下一道残影。他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人也正好出现在廊道。“呼!”的一声,林海从那人身边闪过。林海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人,回头看去,一个女子的背影木在当场。林海清楚接下来的必然是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