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洵期三日后从考场走出来,感觉自己浑身都有点臭了。
抬起袖子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虽没闻出什么味儿,还是想快些回家洗个澡,睡上一觉再说。
姜云岁原本是打算早起去考场外等他,睡过了头,实在是起不来。
她睡到晌午,再急急忙忙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考完了试,姜云岁比他本人还要关心名次如何,若是能顺利排在前头,才有机会进殿试。
她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裴闻的眼里。
裴闻已经习惯了,好似已经麻木。
就再让她开心几日。
周述并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每日只需上报郡主的去向,只是每次说完世子的脸色其实都很不好看,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像是覆着万年冰寒。
“郡主下午出了门,去了阮公子的住处,两人待了半个时辰。”
“知道了。”裴闻波澜不惊,淡淡道:“等她回来,再来禀我。”
“是。”周述继而提起另外一件事:“宋大人那边已经动了手。”
裴闻抬了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周述接着说:“宋大人似乎是打算先拿阮公子的家里人开刀,他的兄长前几日从马上摔了下来,至今都还未曾醒过来。”
裴闻静静听着,宋砚璟这人平素看起来温温柔柔,逢人就给三分笑脸。
便是亲自给犯人刑讯时,眼尾时常都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
这么个人下起狠手倒是毫不手软。
裴闻想了想,轻笑了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来不及了。”
从江南到京城,便是传信也有一段时日。
且不说阮家人也不会糊涂的派人来告诉阮洵期这么个坏消息,怎么也会等儿子考试出了名次,再做决定。
裴闻望着窗外已经开出花苞的玉兰,黑眸平静,他低估了宋砚璟对阮洵期的厌恶,伤人七寸,这显然是要一点一点磨死他。
不过也没关系。
裴闻半分都不介怀宋砚璟打算怎么来对付阮洵期,便是用尽了天底下最痛苦的法子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窗外已有春光。
天气这样的好。
裴闻心想,姜云岁便是在这样的好天气里死一个喜欢的小郎君,也不会伤心多久。
过了这阵,就好了。
小郎君没了就没了。
她本来也就还小,不该那么早找夫婿。
—
姜云岁在阮洵期的院子里,也不敢问他考得怎么样,不过看他眉头舒展、气定神闲的样子,应当是有把握的。
两人又蹲在院子里,围着小狗逗了两圈。
等到时辰快到了,姜云岁才同他依依不舍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