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宫九感觉差不多了,开始问道。
陆东源的神情变得迷茫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我叫石大鱼,陇西人。”
宫九回头看向谢无涯,后者没有说话,只是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让宫九继续问。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宫九又问。
“我偷了王新诚的钱,结果被警察知道了,一路追着我从陇西到了灵溪。”
陆东源的眼睑渐渐低垂,神智变得有些不清,嘟囔着道:“我被追的无路可逃,只能是跑进了界山,才终于摆脱了追捕,我跑着跑着后来迷路了,在森林里转了两天,总算是走了出来。”
“看到这边有几艘船,我就想偷一艘船,然后去甸北。”
“胡说!”
宫九的脸色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大声道:“甸北距离这里有好几千海里,凭着这么一艘小船就想过去?”
让她这么一嚷,不光是谢无涯的眼睛一亮,就连阿彪和那些手下也都是蠢蠢欲动的表情,看那架势一旦陆东源说错了话,这帮子立即一拥而上,把陆东源撕个粉碎。
但陆东源的表现注定要让这帮人失望了,只见他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是直接去甸北,而是向西航行一百五十海里,在那里会有人接头。”
宫九皱了皱眉,“你懂航海?”
“不懂。”
陆东源摇头,“只是以前坐船往甸北送过货,知道只要背向太阳航行,就是向西,一艘这样的船,一个小时大概能航行十海里左右,我只要一直向西航行十五个小时左右就行了。”
这番话顿时引起了阿彪的男人的一番哄笑,道理是不错,可在茫茫的大海上,没有仪器指示,别说是一百五十海里,就是五十海里过后,也会出现偏差,像陆东源这样的行船,简直就是瞎碰。
但对于谢无涯来说,陆东源的话说的越是没谱,反倒越是可信,他想了想,然后对宫九道:“问问他,跟他接头的人是谁?打算怎么送他去甸北?”
宫九的控心术和廖化吉的摄心书,都是通过催眠手段使对方就范的一种手段,虽说仅仅差了一个字,但效果却大为不同,如果是廖化吉在这里,那不管谁提问,陆东源都会老老实实回答,而宫九的功力不足,就只能由他来提问,别人提问非但没有效果,反而有可能会把陆东源惊醒过来。
“你要找的人叫什么?他打算怎么送你去甸北?”
陆东源眉头紧锁,像是很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才道:“那人是我朋友帮忙联系的,好像叫黑皮,我朋友只说让我坐船赶到那里就好,至于怎么去甸北,没有细说。”
“黑皮?”
谢无涯的神色一变,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阿彪身后站着的一个手下。
那手下先是一惊,继而变得慌乱起来,赶忙上前道:“三爷,我可从来都没接到过什么电话,更没接过这样的活儿。”
陆东源对于这边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整个人像是浑浑噩噩一般,嘴里忽然又冒出了一句,“我朋友还说,那个叫黑皮的人,脚踝上有一道伤疤,很好辨认。”
急于向谢无涯解释的手下,顿时呆住了,愣愣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