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体痊愈了,自然要开始适应新的生活。
我认得字,记得花,能签出一致的签名;但不记得事,不记得人,也不记得密码。
不记得了才发现,原来生活里充满各种账号和密码。电脑要密码,邮箱要密码,游戏账号要密码,银行账号要密码,支付要密码……光是找回这些密码,就费了不少工夫。
如果用游戏比喻人生的话,失去记忆就像清空了数据——而最大的好处,是一切都是新鲜的。
···
过了几天,办妥了生活上的基本事情后,我就变得无所事事,除了定时复诊就没有任何安排。
复诊其实很快的,一来一回都花不了多久。周医生说我恢复得挺好,没什么不舒服的话,间隔长些再去复诊也可以。当然,为免落下什么后遗症,药还是要再吃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就更加没什么事可做了,难道只能打游戏了吗?事实上,我不太想继续当家里蹲。
于是,不如多点走出家门——探索周围。
袁苑桉说平常我们都是从旁边的侧楼梯出入,所以今天我想做点变化,不走侧楼梯,而走房子的主楼梯。
这栋三层的老房子本来就只是一户,如今为了分隔多几户,而人为加了些改装。二楼三楼间加装的那扇门,其实并没有上锁,一推就开。
从老式的水泥楼梯下去就能直接到二楼的中厅。这里该是保持了原本的间隔,没像三楼那样设置走廊和门,更像是个公共空间。
墙刷成了西瓜红。陈设是展示型的,木柜木桌皮沙发,摆了几个半身模特,展示着日常不常见的服装。架子上挂了一排衣服,墙上有很多服装设计稿。
中厅没见到人,右边房间的门是玻璃的,走近了能看到边上挂了个小小的木牌,刻了一个设计过的“曼”字。
既然二楼是租给工作室,看来这就是工作室的招牌了。
屋里的人发现了我,过来开门。
“欢迎光临。”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笑容灿烂,个子小小的,穿着宽大的格子衣和工作围裙,颇有艺术家气质。
“这里是裁缝工作室,接受定制,请随意参观。”
显然她把我当作客人了,于是我解释:
“我楼上的,下来逛逛。”
“你好。”她态度友好笑容灿烂,“工作室就我一个人,刚好有点忙,在赶一条裙子。你慢慢看,喜欢哪件都可以试穿,有需要随时叫我。”
“好的,你先忙。”
我随意蹓跶了一圈,这里摆放的衣饰风格华丽,显然不是我能穿的风格。
但衣服是好看的,布置也好看。真没想到下个楼梯而已,就走进了一家店铺。
这里舒适,反正很闲,我就多待一会儿。看她嗡嗡地踩着缝纫机,不紧不慢地把一堆布翻来覆去,没看出在弄啥。
工作室的主人也好客,多沏了一杯红茶,盛在陶瓷杯子里,我就坐下来喝了。
不说话的话未免太安静,于是对方找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