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去吧。”正觉女冠立于高台,见檀生混得如鱼得水,不由眼带宠溺,“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如今好歹能在东岳观避一避,又何必拿世俗规矩拘束她?”
正和女冠不解,“这姑娘,与咱们东岳观素日无来往,怎么就得了师姐你的喜欢?”
正觉女冠抬了抬眼皮,三个字回道,“你不懂。”
你不懂,梦里有多痛。
你也不懂,她和这孩子缘分有多深。
你更不懂,这孩子愿意为她死。
正觉女冠忆及赵显,这白脸男人着实让她恶心,平白长了一张哄骗小姑娘的脸皮,却生了一颗猪狗不如的黑心,一副优柔寡断的腔调只会让檀生的处境更加为难。
还有梦中的那个袁修。。。
正觉女冠眼神一黯。
那个男人才是该死!
“若是赵姑娘藏有祸心…”正和女冠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会不会对东岳观不利?如今京中局势如此复杂,难免有人觊觎东岳观诸多家财。。。”
“她不会。”正觉女冠断然道,“她将这里当成家。”
又有谁会亲手毁掉自己的家园呢?
“如果出事,由贫道一力承担。”正觉女冠眼看太阳西落,明月东升,再观星宿间乌云盖顶,启明星剑出东方,直指长河。
正觉女冠蹙眉低声道,“天象变了。”
正和女冠没有听清。
正觉女冠没有再言了。
欢快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
第二日傍晚,檀生用过晚膳后,老神在在地坐在窗台青石板上剔牙看月亮,没一会儿听草笼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檀生剔牙的动作缓了缓,默默把裙摆放了下来,遮住了白生生的腿。
又过了一会儿,那响动声越渐清晰,檀生没转头,轻声道,“出来吧。”
不一会儿,一只颀长的黑影渐渐投射在了地面上,又随着余光的移动越拉越长。
许仪之没有半分夜闯香闺被撞破的尴尬,无比自然地撩袍席地而坐,与檀生肩并肩,从怀中掏了个被荷叶包裹得极好的圆乎乎的物件儿出来。
“喏。”
许仪之递给檀生。
檀生没接,笑问,“这是什么呀?”
“淮安府的名小吃,笋干汤包。”
“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