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仪之攥着信,有点无语。
老婆比自己出名倒没啥,他也不是这么小心眼子的人。
只是这么一来,檀生是不是没法儿出宫了?再想深点,女冠的旗号打出来了,往后是不是也没法嫁人了??
在校场上威风赫赫的许小将军,终于有些慌了。
处在舆论漩涡中心的檀生,心情倒是很平静,她倒是一直能预料到失了势的龚国师活不长是注定的,可她没料到龚国师的死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料到昭德帝听闻龚国师死讯后,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场,说龚国师修道修成了果,赐了一封榉木棺材命人厚葬了龚国师,也厚赏了青云台余下的道士们。
昭德帝竟能算一下念旧情的人,这出乎了檀生的意料。
其实想来也是,一个高淑妃,昭德帝宠了近十年,也愿意抬举抚养自己长大的窦氏,宫里头妃嫔虽然多可被废被弃的都只是少数。
挺好的,跟着个念旧情的老板干,总比跟着个铁石心肠的干好吧?
皇城陆陆续续解了禁。
昭德帝难受了半个月,许是停了冷食散的功效,慢慢恢复了元气,断断续续开了早朝,朝臣们感激涕零,直道上天开了眼竟叫从头浑到脚的昭德帝开了窍。
国之有望,国之有望啊!
炎炎夏日一晃而过,秋天如约而至。皇城里的树从浅绿渐渐变成深绿色,又渐渐变黄。龚国师之死掀起的波澜也随着时间渐渐平息。
除了被拘在宫中出不去,见不着正觉女冠、翁笺和许仪之,其他的倒是无可挑剔。
檀生在昭德帝依赖的冷食散中逐量减少了钟乳的用量,渐渐加大了黄芪、三七等温补益气的药,瘾虽说难消,可慢慢地少、慢慢吊着,人总不会颓得那么快。
一切似乎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昭德帝仍常住青云台,每隔三日,檀生便要至青云台给昭德帝配香点香,青云台至太极宫的路,檀生已经很熟悉了。
首尾两端倒还好,中间有一截要经过太掖池,那一段路人少树多,是杀人越货挖地埋尸的好去处。
檀生往常走这段路都走得很快,今儿个却被绊住了腿脚。
“合真道长。”
一管很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檀生打了个寒战,转身去看。
只见一个身着素绸长袍,腰坠麒麟挂件的男子从树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