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莫进的北庄。
一打定主意,她起身就想夜探北庄,但一听到屋外的嘈杂声又让她打消念头,这当头人来人往的,并不是行动的好时机,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神刀狂龙怒张着火红的眼眸盯着为他换药的男子,咬牙切齿的吼道:“关洛,你给我盯紧落鹰殿的那个女人,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是,主子。”关洛绑好白布,恭敬的退了一步问:“那么天僧……”
“一样,我神刀狂龙有仇必报,他给我一掌,我必还他十倍。”神刀狂龙狂怒地拍桌,一张上好而坚硬的红木桌应声碎裂。
胸前的剑伤和身上的内伤虽不足以致命,但却严重伤了他的自尊和骄傲,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人伤得必须回飞霞岛疗养,这简直是他这一生的奇耻大辱。
“属下一定会查出他们落脚的地点。”关洛眼见红木桌当着他的面碎裂,眉毛却连动也不动一下。
“去吧。”神刀狂龙收敛了怒气,怒火般的眼眸倏地变成漫流的岩浆,泛着点点星火。
“属下告退。”关洛退了出去。
直到关洛离开后,他才容许自己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剑伤过些日子就会复元,但这内伤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痊愈,每当他发怒时,那股气息就会乱窜,仿佛会随着他的怒气迸裂而出。
他早知道那个江湖中人称“天僧”的男人是他的天敌,总有一天,他会亲手宰了那个男人,让他下地狱去后悔不该惹上他神刀狂龙。
他闭上眼假寐,突地一个轻响让他睁开眼,整个人虽然慵懒依旧,但双眸却精亮如炬。
他抬起手挥熄烛火,好整以暇地坐在黑暗中等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兰静言等了两天,大略从李嫂口中探出北庄前院大概的地形,神刀狂龙居住的前院占了北庄的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是奴仆的居所,而前院又区分为东楼、西阁。
东楼中除了神刀狂龙的住所“藏龙殿”之外,还有“琉璃馆”及“玄华居”、“多宝阁”,而西阁“水晶宫”则是他的两名侍妾的住所。
有了初步概念后,她开始准备夜探东楼。
今夜,她等到二更天才换上夜行衣,蒙住脸露出一双水眸,推窗轻巧地翻身上屋顶,迎着冷月寒风,直奔北庄。
北庄后院和前院用一道高约三尺的树墙相隔,进出通道只有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此刻大门深锁,兰静言轻身跃过树墙,才站稳身子,就看到一片潋滟湖色,在月光下荡着神秘梦幻的气氛。
湖上蜿蜒的曲桥边,每隔几步即悬着灯笼,隐现的光芒在黑夜中宛如地上银河,连接着湖的两岸,好似一踏上这条银河就会直奔天上,一窥天上仙境。
兰静言抓回天马行空的想像力,观察四周无人后,才飞身上桥,一刻不停地穿过曲桥,奔到最近的一栋楼宇。
她瞥着楼门上刻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藏龙殿。
这……该不会是神刀狂龙的居所吧?这个念头闪进脑中,让她下意识的转身想走,却又因为使命感而止住离去的步伐。
她到底是在怕什么,她何曾怕过什么人?怎么如今会变这么胆小。
不管这里是不是神刀狂龙的居所,她迟早得查这里,避又能避多久呢?
一转念,她人已到门前,屋内没有光亮,她倾耳听了半晌,才推开门窜了进去,又迅速地合上门。
眼睛尚未适应黑暗,她的背脊却开始发寒,一股窒人的压力逼向她。
危险!她飞快转身,然而手尚未碰到门,一道劲风即自她身后窜来,逼不得已,她回身接住射向门面的暗器——一只茶杯。
在她动作之间,房间突然大亮,一名男人端坐在椅上,懒洋洋的姿态像似休憩中的豹子,但那双如火般的眼眸,却像看到猎物般蓄势待发。
他如刀刻般的粗犷五官微微扭曲,嘴角挂着讽笑,全身散发出逼人的霸气。
被男人盯着,兰静言不由得有些胆怯,只想拔腿狂奔,就怕跑慢了,会成为这头豹子爪下的猎物。
“你是谁?”
神刀狂龙炙人的目光盯着黑衣蒙面人,这是第一个能够摸到他屋子里的人,不管他是谁,他都成功挑起他的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