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说来简单,我倒是有点后悔追根问底了,这个臭毛病无论如何都改不掉。
原来不知道还好,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又不是演员,要在保姆面前怎么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是一大难题。
我问他,“我们平时出去,就她一个人在家,你就不害怕她在家里翻出什么东西吗?”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还怎么会把真正有用的东西放在这里?她如果真的能找到什么,那也是我故意让她找到的,行了放心吧,一切有我,上去换衣服去。”他说着替我拉开了门送我出去,我急忙扭头看看,然后把他推了进去,关上门,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路过客厅上楼,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我便笑着说:“太太起来啦,我已经把饭做好了,先生起了吗?”
原来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这个保姆是个卧底,我立马觉得她的一脸笑容都是伪善。
我硬着声音回答说:“还没,我一会儿下来叫他,你把饭菜摆好就行。”
说完我就上了楼,而保姆的表情有些郁闷,大概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态度这么硬。
我说完之后也想扇自己一巴掌,上楼进了二楼我的卧室里,我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刚才那样的语气也确实是有点太不自然了。
其实本来在生意场上,逢场作戏的戏码也不少,饭桌上推杯换盏,谁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的。
只是如今旁边站着的是沈知行,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我叹了口气,或许应了那一句,关心则乱吧。
我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沈知行和睿睿两人已经坐在了饭桌前。
我走过去,沈知行将筷子递给我,我接过坐下。看了看旁边的睿睿说:“要不明天带着睿睿去做一个复查吧?我觉得他现在状态似乎不太稳定,忽好忽差的,我就怕他会反复。”
睿睿本来正吃着饭,闻言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
沈知行笑了,“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会太吵,又什么都懂,只要人不是个傻子就行。”
我白了他一眼,“我觉得还是不太放心,还是带去给齐跃瞧瞧。”
“我觉得吧,”沈知行点了点桌沿,“我们之间只要没问题,他的问题就不会太大,你想想他以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你就该知足了,还有,你说的那个齐跃,是追着顾止毅老婆跑的那个吗?”
我衔着筷子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他哼了一声,“这桐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圈子里的就那么点破事儿,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知道了,不过是媒体碍于有些大佬们的影响力不敢把消息往外传而已,如果现在八卦的主角不是顾止毅,换个人试试,保证流言满天飞。”
我隔着桌子拍了他一巴掌,“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也就知道个大概,顾止毅的女儿似乎出了什么状况,老婆正在跟他闹离婚,桐城首富要离婚,自然要分走不少家产,也就代表着这个区域内的经济排行要重新划分了,圈内人关注的也就是这个,而当事人的八卦,不是我们所关心的。”
听到离婚的字眼,我手里夹菜的动作不自觉停了。眼前不由又回想起贺菁菁站在我面前笑中带泪的画面,没想到她终究也走到了这一步。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比我幸运,不是吃了回头草,而是找到更好的第二春,奥对了,她有优质备胎的。
我回过神来,“那这和睿睿去看病有什么关系?”
“睿睿的那个康复中心院长齐跃,就是隔壁省前任副军区司令的孙子,高干背景,却不干正经事儿,看我这位义兄出事儿了,就直接跑过来出面抢媳妇。那对象可不是隔壁老王,找女人找到顾止毅家里,那不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吗?顾止毅自然就火了,齐跃自然遭殃,于是他家里就出面,把他给领回家了。”
我想着沈知行描绘出来的画面,不由就有些想笑,没想到齐跃还有这样的身份背景,平时一点没看出来,此外也有些欣慰,他竟然可以为了贺菁菁做到这一步。但欣慰过后就有些忧虑,这齐跃不在了,找谁给睿睿看病啊?
我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沈知行说,“就按我说办呗,睿睿现在挺好的,你就这么喜欢去看医生?”语气里还带着一丝酸酸的味道。
“不是……”这人简直是没法儿理喻了。
不过沈知行说归说,第二天还是带着我和孩子一起去了一家儿童心理咨询机构去检查了一下。
当得知孩子康复前景很好,只要继续保持,完全恢复正常也不无可能,即便最终孩子或许会有些许的性格内向,但是那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万事不能强求十全十美。
听了专业人士的一番话之后,我才彻底底放下心来。
我推着沈知行的轮椅出门,睿睿在旁边也帮忙使劲儿。
老刘刚把轮椅推上车,沈知行的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云南”。
只是他看到上面的字眼的那一瞬,脸色蓦然就有些变了。
他接起电话,没有开口。但我通过外音可以听到电话那头有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急促地说着什么,大概事态紧急,那人一时没说清楚,沈知行眸色微黯,冷静地说:“别急,再说一遍,条例说清楚了,从头到尾,将事情始末详细再给我复述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