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说到做到。
林嘉因流了很多汗,两个人的汗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她伏在他胸膛前,平复着紊乱的呼吸,浑身疲软得一动也不想动,她的发丝挡在脸上有种凌乱颓废的妖冶感,时傅手指从她光洁的背上划过,看着她这副样子笑了笑,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还能起来吗?”时傅耐心地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顺到一旁,渐渐露出她的脸。
男人的声音带着愉悦,林嘉因看了他一眼,但为了不落下风又移开了。怪他吗?明明刚才他们都很快乐,不怪吗?他今天着实放纵了些,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有些缓不过来。
过了两分钟,林嘉因从他身上起来,她毕竟也是偶尔健身的,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她裹了条毯子往浴室走,但刚走了两三步,林嘉因突然停住了。
莹润的脚趾用力抓着拖鞋,所以她现在是裹紧毯子加快脚步去浴室?还是让身后的男人帮忙?但这个问题并没有纠结太久,因为下一秒,林嘉因就被他从身后抱起来了。
“不会说句软话吗?”时傅在床上看着她的动作,瞬间就明白了,但两个人认识到现在,她从来没主动提过需要他的帮忙。
“平常还没听够?”林嘉因相信,平常他身边的女孩儿应该都是娇娇软软的,只要他想听,有的是人说。
但刚才被他从背后抱起的一瞬,林嘉因不得不再次感叹,他是个完美的床伴,在床上给予她最大的温柔和尊重。
“嗯,没听够。”时傅唇角挂笑,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
林嘉因笑了笑,没听够她也不会说的,更何况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
被他抱进浴室已经是件习以为常的事了,林嘉因从最初的不适到现在的习惯,可见这个男人在情爱中是多么宠溺另一半。
洗完澡后,头发吹了个半干,林嘉因披了件深蓝色的丝绒睡袍,脖颈的肌肤泛着莹润的白,和深蓝色对比的鲜明,她换了一套床单,然后朝落地窗前的沙发款款走去,衣摆随步伐微动,像是冷夜里幻化出的一朵蓝色妖姬。
她坐在他身边,他顺势揽住她的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今天不太困。”林嘉因看着窗外的熠熠星光,已经凌晨了,她没有丝毫睡意。
当身体平静下来,精神上就会愈发空虚,特别是对有故事的人来说,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这么多年,时傅已经习惯了,林嘉因也习惯了。
但当这样的两个人碰到一起,或许会倚偎着寻找慰藉。
“聊聊天吧。”时傅摩挲着她的手腕。
林嘉因的左手腕有条疤,很鲜明的一道,他很喜欢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这里,但从来不会开口问,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望着脚下城市飘渺的灯红酒绿,林嘉因倒了杯酒,重新窝在他肩上:“你愿意娶一个像你妈妈那样的人吗?”
时傅目光倏然顿住了,连带着摩挲她手腕的动作也跟着停住,但在林嘉因察觉到的前一秒,他又恢复如常,时傅轻笑说:“愿意。”
“恭喜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林嘉因笑着喝了口酒,神情淡然悠远,“但我不愿意嫁给一个像我爸那样的人。”
时傅没有开口,继续听她说。
“从小到大,我爸对我都很好,学习上,生活上,可以说无微不至,我妈做饭不好吃,所以我放学了都是我爸做饭,跟着阿姨学我和我妈最喜欢吃的菜,满满一桌子,他是个合格的爸爸,合格的丈夫。”
“再跟你讲讲我妈吧,我妈这个人,不太聪明,但心里什么都知道。”
“在和我爸的这段感情里,她极少占上风,平常吵架了也总是先沉不住气去找他说话,给他买些好吃的,买一条他喜欢的领带,就这么过了十几年,她聪明地扮演着笨拙的角色,而我爸,也很爱护我妈这个不太聪明的小妻子。”
“不过后来,我妈还是彻底死心了,她看到有个女人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旁边还有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叫他爸爸,只比我
小两岁。”
“那一年我十八。”
光线穿过酒杯在男人的手上留下淡淡的光影,时傅依旧没有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