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如这无所谓的态度,刘翠华更来气了,又给她补了一巴掌,“那能一样吗?你就没想过万一家伟一生气,这婚不结了怎么办?”
“不结就不结呗,我就当花三百块钱看明白了一个人,他要是结婚前都会这点儿小事就生气,那结婚后还了得,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江如觉得自己看的很明白。
“不结个屁,你说的容易,你知不知道这种事对女方影响有多大呀?啊?你要是真因为这事跟家伟的婚事吹了,这以后谁还敢娶你?”刘翠华苦口婆心的劝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了,这事我跟家伟说完,他也挺赞同的,他说了,这钱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花在哪就花在哪。”江如不理解她妈为什么那么担心。
刘翠华都快被自己这傻闺女给气笑了,“这是家伟人好,没因为这事跟你吵架,这彩礼钱跟别的钱能一样吗?”
江如认真的看向她妈,“是,彩礼钱是不一样,可这钱又不是打水漂了,江妍那是我亲妹妹,我手里有钱不给我妹妹买工作,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下乡吗,再说了,江妍不是还答应还钱了吗,但凡明白点事理的人都不能因为这事生气吧,”
“你呀,还是太天真了,”刘翠华点了点江妍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妈我在妇联干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小心眼的男人,在他们心里,这彩礼钱虽然给了你,但这只是暂时存放在你那的,你得把钱花在你们两个的小家庭上,就这还是好的呢,有那种愚孝又小心眼的,直接空手套白狼,把媳妇带回来的彩礼钱抠出来交给父母。”
“啊?这种人也太恶心了吧,都这样了还跟他过呀?”江如不可思议的问道。
刘翠华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怎么办呀,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二婚更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那些男人就是拿捏着女人不愿意离婚,才敢这么做的。”
“不是,这凭什么呀?”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恶心的男人,江如气坏了,“这种事你们妇联就不管吗?”
“我们也想管,可好多女人一结婚就直接认命了,她们自个都立不起来,我们也不能硬来呀,到时候人家非但不领情,怕是还会埋怨我们。”说起这种事,刘翠华也有些无奈,“再说了,这年头,多的是只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人,你管不来的,远的不说,就说你对门钱姨吧,你看着他们一家现在是过得和和美美的,其实你钱姨当初算是被骗婚的,当初潘厨子还不是食堂的大师傅,就是个小工,人长得又黑又矮的,他爸走的又早,孤儿寡母哪有钱娶媳妇,这眼看到了适婚的年纪,潘厨子就盯上了当时来替班的你钱姨,你钱姨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水灵了,虽然她是农村的,但追她的人多了去,潘厨子一看自己这样怕是追不到人,娘俩一合计想出了个损招。”
“什么招?”江如问道。
“他们找了潘厨子的表哥替他去钱家下聘。”
“什么?这不是骗人吗?”江如简直要爆粗口了,这都是什么人哪,她之前还一直觉得对门的潘叔每天笑呵呵的是个老好人呢。
“不同于潘厨子的又黑又矮,他那表哥人长得可精神了,还是在厂里做文职的,当时,你钱姨的父母一看这条件,立马就应下了这门婚事,你钱姨虽然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看上她了,但她觉得她爹妈说的也没错,这人工作好,长得好,还是个城里人,她这算是撞了大运了,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可真等到结婚那天,进了洞房她才知道,原来要娶她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表哥,而是潘厨子,你钱姨当时想跑,可女人的力量终究还是比不过男人的,等真正的生米煮成了熟饭,她也就认命了。”刘翠华每每想起这事都觉得惋惜,当时她刚进妇联工作没几年,还不像现在这样天天上班就知道磨洋工,那时候的她满腔热情,当得知她们家对门竟然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情的时候,她马上去了潘厨子家,想要帮钱英脱离苦海,可没想到等她说完她来到这的目的的时候,直接被钱英她娘给轰出了门,没错,是钱英的娘,而不是她婆婆。
她至今都还记得当时钱英她娘说过的话,她说:“女婿虽然长得丑了点儿,但怎么说也是个城里人,还有正经工作,总比你嫁给村里那些泥腿子好吧,你可别把人家说要帮你的话当真,就刚那小媳妇能帮你什么呀,她怕是自己家的事都还没捋明白呢,还帮你?我跟你说,你要是真离了婚,可别说你是我跟你爸的女儿,还不够丢人的,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儿过日子吧。”
刘翠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闺女被人家骗婚了,你第一反应不是教训那个骗婚的男人,反而是帮着那男人劝自己闺女好好过日子。
后来的钱英应该是把她妈的话给听进去了,不听进去又能怎么样呢,娘家又不会给她撑腰,他们只关心自己有没有一个城里女婿,根本不在乎自己闺女愿不愿意。
“钱姨就这么认了?”江如的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不认又能怎么样呢,她一没工作,二没有娘家撑腰,真要离了婚,她去哪?就算我们妇联愿意给她提供工作,提供住处,可周围的流言蜚语我们管不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面对外人的指指点点的。”刘翠华感慨道。
“怎么能这样呢?”江如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从小到大,江如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一些有稳定工作的独立女性,她一直不觉得女性在社会上是处在弱势地位的,毕竟,主席不是都说了吗,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们凭什么要遭受到这样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