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听见琴弦断裂顾不得穿鞋就跑到银阙面前皱起小小的眉头,“哥哥,琴弦怎么断了?”她白嫩嫩的小手拿起那根断掉的弦感叹道,“这质量太差了。”一边说还一边咋舌。银阙本来心情低落一看她这小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小四,你不能留下来吗?”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问了出来,“我可以带你去很多有趣的地方玩。”怎么有种拐卖儿童的错觉?“嗯……可是我想爹娘了。”小四委屈的埋着头,她也想和哥哥去好玩的地方,可是爹娘怎么办?这时竹林里响起一阵阵强风拂过的声音,这风中甚至还带上了杀机,银阙皱眉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弄琴弦,一阵带着杀意的琴声向着竹林而去。两股强势的能量相撞一只通体黑色挣扎着的蝙蝠掉在地上。银阙眸光瞬间暗下去,周身渐渐腾起杀气,这是那个老妖怪派来找他的蝙蝠精想必要不了多久那个老妖怪就会过来,这里不能待了,不能让那个老妖怪见到小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想到这里他收起周身的杀气,抱起小四,“好,我送你回去。”他看着小女孩,或许在她父母身边才是安全的,以他现在的处境实在不该将小四留在身边。一边说一边将回廊边小四脱下来的鞋袜穿上,“小四,你娘亲没有教过你不能在男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肌肤吗?”如婴儿一般娇嫩白皙的小脚丫摸在手里格外舒服。小四摇头,“娘亲教过,可你是哥哥。”一本正经的回答。“等你长大了也叫我哥哥吗?”银阙突然觉得哥哥这个词听起来让他很不爽。“嗯!”小四点头,天真无邪。银阙完美的脸上露出笑容,笑容中透着无奈和对自己的嘲笑,自己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她不过是个孩子。在决定送小四回去的那一刻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他每走一步就离小四远一步,小四是人,他是妖,这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人间的街市十分热闹,小四拿着棉花糖被银阙抱在怀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听不到小四嘀嘀咕咕在说什么。“是娘亲的马车!”小四高兴的手舞足蹈。当银阙看到那一队马车走过的瞬间彻底沉默了,原来是这家的小姐啊,难怪小小年纪胆识过人。“娘亲!娘亲!”银阙怀里的小四对着那辆马车努力的挥手,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是银阙这几天从没见过的神情,激动,兴奋,还有对亲人的思念。马车帘子突然掀开,一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探出头来,本来是绝丽的容颜眼下却乌青一片,显然是哭过的。周围的护卫见贵妇人好像要下车连忙驱散人群为贵妇人留下一条宽阔的道路,贵妇人探出头后一眼就看到了银阙怀里的白衣女孩。“小四!”贵妇人顾不得丫环的掺扶连忙跳下马车,匆忙之中踩在裙摆上差点摔倒。银阙看着走过来的贵妇人,小四和她娘的长相十分相似,不难看出小四长大后也会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娘亲!”小四一下子从银阙怀里扑到贵妇人怀里,贵妇人抱起小四泪水滚滚而下。“小四,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娘亲好担心。”贵妇人摸了摸小四全身,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毕竟那天袭击府邸车队的妖族来了很多,慌乱中她和小四走丢,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几乎以为小四已经死了。“娘亲不哭,我一点儿也没有受伤,是哥哥救了我。”小四回头指着银阙,脸上全是喜极而泣的泪水,银阙放下心来,如果是这个家族那一定可以保护好她。“谢谢这位公子,还请公子到府上一座,我府好表达谢意。”贵妇人垂首,这个男人竟然是妖怪,妖怪会这么好心救小四吗?她虽然心中疑惑但小四也是不可能说谎的孩子,她还是会把他当做恩人看待。“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感谢,我这就告辞。”银阙对着贵妇人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眼眸的温柔被冷酷取代。小四回家了,他的生活也会少了小四的欢声笑语,也要回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这几天清静快乐的日子姑且当做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还得回到现实。“哥哥。”手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拉住,熟悉的触感让银阙下意识收起眸子中的冷冽,潜意识里
他不想这个孩子看到他黑暗的一面。“哥哥,你一定要来看我!”他目光再一次撞进小四那清澈见底的眸子中。他本想小四回去后一切都结束了,可是这一句“你一定要来看我”瞬间将他冰冷的心又暖了过来。他嘴角扬起,心情瞬间轻快起来,“好。”只是他这一声“好”注定他们会纠缠不休。――――分割――――“银阙,银阙,别睡了,该醒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个冰凉的物体落在他额头,将他惊醒过来。他睁开眼睛,一双深沉的眸子将担忧映入眼帘,长长的发垂落在他手背,少女说话间发丝弄的手背痒痒的,她粉嫩的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额头上凉凉的东西让他很不舒服,他抬手一摸,竟然是个橘子。思绪瞬间回归,他猛然坐起来,欣喜的喊到:“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想起什么了?”觅儿疑惑,自己随手做的梦灵会让失忆的人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吗?银阙沉思一阵,刚刚明明那么清晰的画面怎么一瞬间就忘记了?他咬着牙皱着眉头表情十分痛苦。觅儿见他这种表现觉得事情有点不好,“你怎么了?”急切的追问,莫不是这一觉让他变成傻子了?银阙只觉得头疼欲裂,明明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说忘记就忘记了?他握起拳头使劲锤着自己的头,极为用力仿佛恨不能将脑袋锤爆。“银阙,银阙你冷静点!”觅儿连忙抱住银阙的手臂,沈梦白看着这一幕也上前来制止,这就是使用梦灵的后遗症吗?“我又忘记了,我又忘记了!明明刚刚还记得,怎么就忘记了?心里好难受!”他放弃锤头的动作,一双手死死抓住胸口的位置,心好痛,好难受,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觅儿焦急的喊到,“或许还没到你能想起来的时候,你冷静点!”看着一向优雅高贵的银阙露出这样的神情觅儿开始后悔让梦灵进入银阙身体了。银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久才稍微平静下来,此时他的额头全是汗水,连发丝都湿润了。银阙推开被觅儿死死抱住的手踉跄着下床,低着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感觉他整个人都颓废了。“银阙,你要去哪里?”觅儿上前两步,追上银阙。银阙驻足,声音暗沉嘶哑,“没事,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便离开,本就昏暗的病房里除了沉睡的蓝时末就剩觅儿和沈梦白了。“他没事吧?”沈梦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他抬起左手一团黑色的雾气在掌心缭绕,隐藏在蓝时末体内的梦魇虽然被吸引出来了,但这个银阙好像不太好。觅儿看见银阙这么痛苦心里也不是滋味,她看了眼沈梦白手中的梦魇低语:“还是先看看蓝时末。”她走到蓝时末面前摸摸额头又掀开眼皮看了看,明显没有什么大事了。“明天应该会醒,可以叫他奶奶接他回去了。”觅儿看向沈梦白。“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的察觉是梦魇在搞鬼,而我却感觉不到它的气息。”沈梦白看着手中散发黑暗气息的梦魇。“因为梦魇从小就一直住在他体内,所以不容易察觉。”最开始只是猜测,直到她入了蓝时末的第一个梦境。以那个合欢树妖的修行是不可能化作人形,更加不可能对身为实体的蓝爸爸动手。蓝爸爸说过他在梦中杀了蓝时末的妈妈和蓝时末。其实他杀死的不是蓝时末,而是化成蓝时末样子的合欢树妖,合欢树妖之所以能够化形完全是借助梦魇的力量。或许是因为蓝爸爸真的有对蓝时末动手所以合欢树妖才委身与梦魇,只是树妖没想到梦魇将真的蓝时末也拉进了梦里,可能树妖和梦魇有某种约定,让梦魇不能伤害蓝时末。只是这次事情的发生改变的树妖和梦魇之间的某种约定。“你怎么知道的?”沈梦白疑惑,梦魇一直在蓝时末体内她是怎么知道的,隐藏的这么深他以前竟然没有发现。“我入梦看到的。”觅儿如实回答:“梦魇就交给你处置,我去看看银阙。”说完她转身离开。她入梦了,什么时候?沈梦白看她说的淡然大手用力握住梦魇,眸子在昏暗的病房散发出幽幽的光芒,随即梦魇消失在他掌心,竟是被他生
生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