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深深的呼吸,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她虽早想过,可经过昨晚的恩爱之后,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吃力的撑起身子,拿掉脸上的衣服,任由刘海上的冰水顺着脸颊滴淌,无愧于心的望着他,坚定的说:“你说你爱我!”
他的讥讽顿止,就在她绽开笑容时,突然伸手攥紧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扯了下来。
安柔只觉手心一阵刺痛,抽了口气,拧紧了眉头。
看她狼狈跌躺在地,他的视线轻蔑的扫过她*的身体,怒声谩骂:“你真是恬不知耻,干瘪的身材令我没倒尽胃口,胸口的疤更让我提不起半点性|欲,还在这里满嘴胡言乱语,你爸果真是人老糊涂,放你出来丢人现眼!”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拖着跌跌撞撞的她丢入浴室,将残破的衣服一并扔了进去,砰地一声甩上浴室的门,不容置喙的说:“收拾完了滚出我的地方,不然我把你从阳台扔下去!”
安柔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抬起手,看着扎入掌心的碎玻璃片。
血,沿着苍白的手臂淋漓,少时便在浅色的地面上摊开一湾触目的殷红。
她已经学会冷静的面对这样的委屈,木然起身,咬唇将碎玻璃一片片拔除,从棉质白T恤上撕下一段布条,一头叼在嘴里,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利落的缠住受伤的手心,打好结后,对着浴室门面无表情的说:“施洛辰,我是雪兰!”
………【037 生不如死】………
片刻静寂后,砰地一声巨响,玻璃门应声爆裂。
安柔想要闪躲已来不及,条件反射的抱头转身,不可避免被碎玻璃割伤,尖锐的刺痛由四肢百骸延伸至心底,心跳瞬时吃力,似无法再承担维系这具身体存活的责任。
浴室门外,施洛辰满面怒容,手中拎着钢木吧椅,冷眼旁观安柔惨白的肌肤被血水染红,语调阴冷,一字一顿的说道:“安柔,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丢开手中的吧椅,转身走回卧室。
日日思君君不见,只缘容颜改!
施洛辰若当真爱过雪兰,那到底是爱的她的身还是她的心?
安柔看着施洛辰的决然,身体晃了晃,贝齿将柔软的唇瓣咬得血肉模糊,只为了稳住身子不在他面前跌倒。
不管她是安柔还是雪兰,都不会向别人展示她的脆弱,哪怕,下一刻便会死亡!
她穿来的T恤已被施洛辰撕坏,好在他还留着雪兰的衣服。
外面艳阳高照,安柔却翻出了黑色的长袖T恤衫,拿浴巾简单的擦拭掉身上的血痕,套上衣裤就往外走。
她的匆忙并不是因为施洛辰的恐吓,而是心中清楚,如果再耽搁下去,她很有可能会昏死在这里。
手刚摸上门把,胳膊猛地被掐住,不等她回头,施洛辰已难:“谁许你乱动我的东西?”
安柔深深的吸了口气,咽下嘴里再一次涌上的腥咸,缓缓偏过头斜睨着施洛辰,冷笑,“难不成施总打算让我穿那身破衣服出门,就不怕我给您丢人现眼?还是施总本来就打算让人知道您还好虐|妻这口?”
她的眼神,她的语调,和雪兰疲于应付时是一般无二的。
施洛辰一愣,安柔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只答应娶她,从未想过会动她,还是在雪兰最喜欢的沙上,他不愿碰处|女,没想到这辈子碰的第二个竟是安柔!
抬了胳膊看着被安柔咬伤的痕迹,竟和先前那个重叠在了一起,施洛辰心口一窒,缓步来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正好看见安柔软趴趴的昏倒在了安裴雄怀中,随后被安裴雄抱进车里,绝尘而去。
施洛辰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声音平板的说:“贵叔,到医院把安柔接回去。”
………【038 雪兰的心】………
安柔嗜睡的状态已持续了很多日子,贵婶很担心她,汤医师解释说大概是她身子虚的缘故。
心脏移植术后不久,又经了失血性休克,还能存活实在是个奇迹,汤医师似假还真的同贵婶说,安柔现在有颗强韧的心脏。
那位经过几位专家会诊确认脑死亡的坠楼女子,拔除呼吸机半个小时后,他打开了她的胸腔,震惊的现早该死亡的心脏跃动的强而有力,像活人一般。
偷摘了心脏,为掩人耳目,在家属没赶到之前以失误为借口火化了尸体。
做过亏心事,害怕鬼敲门!明知那女子已经死亡,可汤医师就觉得好像是自己谋杀了她,夜夜被噩梦所困。
所以当苏醒后的安柔坚称自己是雪兰时,汤医师差点落荒而逃,不过自那之后,他再没做过噩梦,
而今汤医师对安柔身体状况的格外关注,除了医生的责任和他欠安裴雄的恩情之外,还有他对那颗心脏的亏欠,如此尽心尽力,更多是一种赎罪心理。
两个月前,安裴雄将全身是血的安柔送到医院时,汤医师以为这次定是回天乏术了,不想才输了血不多时安柔就醒转了。
施宅的管家赵庭贵来接安柔,安柔竟出人意料的同意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