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戈壁,一个西风怒啸,飞沙漫天的日子。
塑风如铁,飞沙如刀,荒凉的戈壁滩上,如同有万千铁骑自平川间呼啸而过,金戈铁马,一片肃杀。
风沙莽莽。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戈壁上的朔风才渐渐的消停下来,等到这漫天黄沙落定的时候,太阳已经缓缓的从远方的地平线下垂落。
夕阳余晖下,隐约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
他缓步前行,一身深灰色长衫,在火红色的霞光下迎着风微微起伏,长衫虽然破旧,却十分整洁,丝毫没有风沙倾染的迹象,夕阳里,一头黑色短宛若泼墨,迎着晚风落日,深邃不羁。
青年孤身一人行走在漫漫黄沙中,身无它物,唯有身后的一柄长刀作伴。
长刀没有添加任何遮掩,直接从他的挺拔宽厚的肩部垂到腰下,精钢打造的刀身花白如雪,刀背上,细密地镌刻着两个古朴厚重的隶书字体“饮风”。
一人一刀,迎着如血的落日余晖在绵延起伏的黄沙中走出几公里远之后,前方的视线忽然变得极为开阔起来,一片足有数十里广阔的平川上,一泓绵长的秋水如同卧龙一般横亘于荒漠,自西向东缓缓流淌。
此刻远方西下的圆日,像一轮硕大的磨盘,散着红光,交接着粼粼水波,秋水平川之外,遥遥有一缕炊烟从远处的云霞处笔直升起。
漫漫长河,前无尽头,后无来处,接于远天与红彤巨日之间。孤烟起,青年极目远眺,方圆数十里内,天地一片广阔。
正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漠北盛景。
青年负刀挺立,望着眼前这浑然天成的茫茫平川,无边大河。在落日与大漠孤烟的剪影下,一直沉默不语的他忽然在心间生出一股豪情来,抬眼望天,青年猛的喝出一声来:“漠北,黑风寨,婆娘!林爷我又回来了!。。。”
一声断喝,声震四野,粗狂的声线,苍冷的调子,集傲气,豪气,狂气,霸气,悲怆气,凛然一身!
这孤独行走在戈壁滩上的青年姓林,单名一个尘字。
在他猛一抬眼望天的那刻,一张冷峻的面孔便是跃入了夕阳的光芒中,如墨的短下,一对星眸竟是血红的颜色,直挺的鼻梁,狂野不羁的目光,透着股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沧桑,同时又散着一股强大的男人气息。
他喝声刚落,身后就没有任何来由地掠出一阵阴风,风中夹着一丝锐利寒气,寒气疾行如电,直奔他后心袭来。
林尘双耳一动,察觉到身后这来得有些诡异的寒气,当即如旋飞般反身一转,也不见他再做多余的动作,那柄始终背负在身后的雪亮长刀赫然已经滑入右掌。
饮风在手,他眸光如冰,淡淡的凝视着身前的那一抹破风袭来的白芒,此刻白芒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林尘已经是感觉到一股森冷寒气透过蔽体的长衫,在肌肤上激起阵阵凉意。
林尘脚下微微使力,身子向前迈出一步,手起刀落,一道雪亮的刀光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只听见“锵”的一声金铁交接的脆响传出,那抹来势凶悍的白芒被林尘斩下的一刀直接带得一偏。
朝着林尘心口袭击过来的白芒势有千钧,但终究还是刀劲带得偏离了几分,几乎是贴着林尘的肩头掠过,却没有在他身后留下任何伤势。
一个眉清目秀,面色冷漠的青年随后现身在距离林尘五十米远的地方。一击无功,青年也不气恼,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他眼神平静得出奇,漠然的落在远处林尘的身上,就像是在看待一具死尸。
林尘双眼微眯,沉声道:“飞刀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