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赏过宫中下人,叫秋水去帮忙收拾屋子,叶含光在正殿里只留了芍药与秋盈两人。
“宫中现今都有哪些妃嫔?”叶含光坐在主位,托着下巴朝秋盈问道。
秋盈有些忐忑,小心道,“包括皇后娘娘在内,宫中共有妃嫔十九人,其中九人是今年的秀女。”
叶含光朝她点点头,“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而已。”
想到这位主子是在燕州长大的,不了解宫中情势也是有的,秋盈放心了些,一个个说道,“当今皇后娘娘是中军都督霍大人的独女,虽不受宠爱,却很得陛下信重,膝下太子已经六岁。昭信宫贵妃娘娘是吏部尚书万大人之女,与皇后娘娘同在长兴元年入宫,至今盛宠不衰。碧宁宫淑妃娘娘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董大人之女,亦是长兴元年入宫,皇上每月总有几次去她那里。景福宫宁妃娘娘出身范阳卢氏,也是长兴元年入宫,多受宠倒说不上。”
叶含光挑了挑眉道,“不受宠是怎么坐到正二品妃位的?”
秋盈语塞,见状芍药接话道,“秋盈是长兴六年入宫的家人子,所以不甚清楚,奴婢倒是知道的多些。宁妃自长兴三年起连续怀孕小产三次,皇上怜惜,位份便升了上来,却是伤了身子,难再有孕。”
叶含光点点头,示意秋盈继续。
秋盈便小心的继续道,“合欢宫柔嫔是长兴五年的秀女,太常寺卿姚大人之女,自入宫以来便很是受宠,两年内从正七品美人一路升到正三品嫔。华阳宫戚嫔是半年前陛下亲巡燕州时带回来的,本是贱籍,是陛下为她改了良籍,初封便是正四品昭仪,如今已是正三品嫔位,据说陛下极喜爱她的舞姿。”
戚嫔当初可是将她三哥沈承景迷的死去活来,冒着被大哥沈纯钧打军棍的风险也要去给她的翘袖折腰舞一掷千金,迷住皇帝也实属正常。
“重华宫萧昭容是太后族人,陛下的远房表妹,并不是很得宠,却因太后的缘故得以入主重华宫主位。猗兰宫偏殿苏修仪是淑妃娘娘的姨表妹,虽不受宠,却有着二皇子,如今两岁。庆惠宫偏殿蒋充仪曾受宠过些日子,后来便被冷落了。猗兰宫侧殿庄婉仪亦是受宠过一段日子,因冲撞了贵妃娘娘便被冷落了。”
听完宫中这些旧人的大致介绍,叶含光沉吟片刻,问道,“宫中只有过这两个孩子?”
秋盈点点头,“说来也怪,宫中也不是没有妃嫔怀过孕,只是大多都小产了,只留下了这两个皇子。”
“苏修仪怀孕时,皇后娘娘或太子可生过病?”叶含光问道。
秋盈语塞,求助的望向芍药。芍药想了想回话道,“奴婢倒是记得,长兴八年太子出痘,但前后也不过半个月光景,倒是宁妃娘娘曾大病一场,贵妃娘娘母亲去世了,淑妃娘娘的哥哥似乎牵扯进了什么案子里。说起来长兴八年太后娘娘也曾病过一次,都说那年不知是冲撞了哪路神仙,二皇子也是病恹恹的,才两岁的孩子,一年到头离不了药罐子。”
叶含光点点头,侧眼瞧着桌上茶盏,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秋盈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叶含光“哦”了一声,笑道,“只是觉得皇上今年也二十有三了,居然膝下只得两个孩子,有些好奇罢了。”
秋盈并未多想,道,“所以说宫中孕妇可金贵着呢,都有殿中省特意拨下来的侍孕嬷嬷伺候着。不管能不能平安生下来,起码能升两个位份呢。”
叶含光心中一动,又与两人闲话一会,便让两人各自去忙,又让秋水将杨植叫来。
杨植年纪虽小,却步伐稳重又轻盈,竟有些练家子的模样,他进来笑嘻嘻打了个千,问道,“娘娘唤奴才前来所谓何事?”
叶含光摸着下巴打量他半响,直到他有些不自在了,方笑道,“皇上自己生得好看,便要身边伺候的人都要生的好才成么?”
这话虽无礼了些,却是正理,长兴帝风熙生的极其精致,尤其一双桃花眼潋滟含情,端的是眉目如画,都说男生女相是有福之相,风熙虽是不喜别人说他生得好看,对他人容貌却颇为挑剔,以至于如今宫中平均颜值比之先帝时期可是高了不少。
杨植却是沉下了脸色,“奴才并非以色事人之辈,娘娘若是如此介意奴才相貌,尽可将奴才这张脸毁去。”
叶含光一愣,有些好笑道,“生得好看不好么?干嘛动不动就要毁了?”
杨植一怔,抿了抿唇,方道,“奴才还以为,娘娘是听了宫中一些传言……”
“传言?”叶含光有些纳闷,转眼便反应了过来,恐怕就是一些皇帝与漂亮小太监不得不说的故事。她笑了笑,“那些事情与我有什么相干?你是皇帝派来帮我做事的,只要你好好做事,其他事随意你。”
杨植沉默片刻,跪下道,“奴才幼年入宫,本是跟在太极宫杨亭杨总管身边的陛下暗卫。陛下安排奴才来帮娘娘,奴才本是不愿的,今日见娘娘心胸豁达,用人不疑,方知自己浅薄。”
叶含光忙拉了他起来,“这是干什么,不管在什么地方,人只要优秀了便总有小人中伤,心中无愧坦坦荡荡便可,不必多做理会。我对这宫中实在是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