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身上的那五百两银票,你当着街上的人送给他,只会引起其他人的嫉妒甚至是哄抢,到时候那张银票可能不但成为救命的良药还有可能害了他们的性命,而你一个小厮身上就有五百两的银票,你觉得北齐人看到会怎么想?会不会找借口来打秋风,或者直接将我们抓起来认为是我们偷窃的,让我们上缴所有银票?”
时之越附身在凌三的身上,凌三最在意的人就是家福,他借用了对方的身体也同样有责任照顾家福。
对方不懂的事情他可以教,想学什么只要他会都可以教导,至少在他还能活着的这三年内,他会努力保证家福的安全,也因此他希望某天自己离开时,家福独自一人也能够活下去。
原本还觉得自家少爷变冷漠的家福,听着对方掰碎了一点点跟他讲道理,终于明白自己之前差点做下蠢事。
吓得拍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天啦!还好少爷你那会子拦下了我!否则我是不是给咱们招祸了?”
“下次想帮人之前,要先确定自己的安全,这些碎银子你拿去给客栈的掌柜,让他熬一锅稀粥再送给门外那些乞丐,记住食物不能太好,也不用添油加醋,稀粥就行了。”时之越将自己身上的碎银子递给家福,不等他提问就反问对方,“从现在开始,我做很多事情可能都不会去跟你解释原因,你要自己动脑子去想为什么。”
家福握住那几块碎银子,本来想提问的人却被人制止,他只好将嘴巴合上出门去找掌柜的买稀粥去。
“客官想熬一锅粥?”掌柜听说他的来意后,还以为是他们自己想吃,连忙招手叫来临时当伙计的儿子,急切催促道,“快快快去后厨,给客人熬一锅粥,再放上山珍跟海贝鲜货进去。”
“掌柜你听错了,我是想要熬一锅稀粥,你熬好了从后门端出去给街上的乞丐吧,稀粥就行了。”家福急忙阻止了对方的行为,将握在手掌心内的银子递给对方,一字一顿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是稀粥哦,只是稀粥。”
原本要走的伙计停下步伐,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家掌柜,再看看门口这位来煮粥的小厮。
掌柜的只楞了一瞬就回过神来,拱着手满面笑容的弯腰给他行礼。“客官博施济众,心有大善,小人替这盖江城内的人谢谢客官,我现在就叫人去熬粥。”
“你们忙吧。”家福避开了他的行礼,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厮而且这钱跟主意都是少爷出的,他担不起。
天逐渐黑了,北齐人这一路上都是边走边养伤,如今能住到客栈后立马分成了三班人马。
三分之二先去休息,剩余的三分之一守着客栈。
苗安贺带来的人同样如此,偌大的客栈除了廊下随风摇摆的灯笼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时之越从厨房花钱买了两桶热水,简单洗头洗澡后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望着上方接着蜘蛛网的天花板数着小蜘蛛们。
客栈后门处,家福站在角落内望着掌柜端着那一锅稀粥去了后门处,门开了后各式各样的装粥工具无声出现。
有碗的人还好一些,能用豁口的碗接住一点热汤。
更多的人是空着手,就这样双手合拢捧在一起,让掌柜的直接将稀粥倒在掌心内,冒着热气的稀粥倒在掌心内很烫,却没有一个人将手缩了回去,他们就那样捧着手小心翼翼又快速的将掌心内的稀粥一口不剩的喝下去,舔干净每一根指缝上的汤汁。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寂静无声的排着队,每个人只喝了一份就带着从来没有饱过的肚子离开了。
家福站在角落内,一直看到那锅粥里再也舀不出一滴水这才离开。
回到柴房的人,望着已经铺好被褥睡在一堆柴火上的时之越,家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随后在对方的脑袋旁蹲下身子,嗓音闷闷的道,“少爷,那些人好可怜啊。”
仰面数着天花板上蜘蛛的时之越,白了他一眼,“你家少爷也很可怜。”
才十九岁就死了,而且这个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没任何人知道。
“而且……”时之越将右手从被褥内伸出来,推了推那只快贴着他脸放的臭脚,脸色很臭,“家福,我知道柴房很小,但是这也不是你把脚放在我脸旁边的理由!还有你多久没洗过脚了!”
隔着鞋袜他都能够闻到那股老酸菜的味道,简直就是一口让人上头,俩口让人上天。
蹲在时之越脑袋旁的家福快速挪开位置,憨笑着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捧起来自己低头闻上一口,“也没几天,很难闻吗?”
时之越哭了。
被那又酸又厚又辣眼睛的厚袜子味熏的。
一直哭到接头人半夜到达柴房,先将睡在外围的家福打晕过去,再跨过地上的人准备去将内侧躺着的人叫醒。
结果他手还没伸出去呢,侧躺面对柴火的人,已经自己转过身来。睁着通红的双眸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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