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就要走到徐招娣的跟前,好像看得见她似的,一脸阴瘆瘆的寒意。
“贱人,你怎么说?”
徐招娣身体往后仰,头几乎跌入小城的怀里,压抑的嘶吼像破锣一样尖利。
“我没有。都是你逼我的——杀她的人也不是我,是你!是你自己!”
“呵呵呵!”
古怪的笑着,赵家杭再近一步。
“那你跟我一起……去阎王爷那儿辩个明白吧!”
突然,他伸出手,五根鸡爪子似的手,狰狞恐怖,抬起时,有鲜血飞落,溅到徐招娣的白纱上。
“啊!”她惊叫,“大师,救我!”
坐在蒲团上的大和尚闭着眼,如老僧入定,“施主,一切皆是幻影、幻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亦是空,空亦是色……”
“你们都看不见他吗?”
徐招娣低吼着,不敢置信地回头,盯住小城,“小城,你看见了吗?……看见他了吗?”
小城疑惑地看着她。
然后,摇头,目露惶惑。
“夫人……你看,看到什么了?”
“啊!啊!”徐招娣吓住了。
她枯骨般的双手掩住耳朵,又惊恐失措地试图捂着脸。
客厅里,骇人的音乐声不知从哪个角落飘入耳,渗透在骨子里,让她汗湿一片。
“不可能!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没有鬼的!”
“我不是鬼。”赵家杭就站在暗光里,身上的鲜血点点溅在草木灰上,“不是鬼……那又是什么?”
他在说话,声音有笑,嘴却没有张开,只有鲜血从嘴角流下!
画面太瘆人!
徐招娣脸上的恐怖达到极点,软在轮椅上,拼命搓揉着额头,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不不要这样。家杭,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如果不是我,你说不定一辈子都只是个卖鱼的穷小子……”
“就算卖鱼,我至少还活着!”
“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所以,你就可以杀了我?”
“我没有杀你!”徐招娣惊叫一声,又慌不迭捂嘴,“杀你的人是田小雅!是她要杀你!”
“那限我一周内解决掉她们母子两个的人,是你吧?告诉田小雅说我就要杀她们母子灭口的人,也是你吧?”
徐招娣像见了鬼一样直直看着面前的赵家杭。
像松缓过气来,又像进入了另一个漩涡,双眼许久没动。
赵家杭脸上的鲜血似乎快流干了,眼睛变成两只血窟窿,“……是你,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在借刀杀人,让我们自相残杀,你坐收渔利!”
“渔利?渔利是什么?我又得到了什么?”
看着空荡荡的暗里烛火,徐招娣整个人,也已经疯狂。
“呵呵呵呵!你为什么不想想,是你的贪婪害死了你自己?你要不是舍不得金钱和名誉,又哪里会手刃情人,谋杀未出生的亲生儿子?孩子都成形了吧,长手长脚了吧?再过三个月就可以叫爸爸了吧?可赵家杭,你杀了他……是你杀了那个孩子!”
她吼得很大声。
那尖叫吓倒了小城!
他退一步,退到了“入定”的和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