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敏捷的伸出手。
施宁玉感觉到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抓着自己的小手,她细嫩的皮肤能感觉到那只手掌内因常年握剑而长出的茧子。茧子摩挲着她的手背,如一股电流通往她的四肢百骸,她的身子不自觉微微抖动了一下。
那握着她手的人,似感觉到她的异样,声音低沉,满含关心的问:“小玉儿,你没事吧?”
“没,没,我好着呢!”施宁玉呵呵笑着摆摆手,她这表情动作是为了掩饰尴尬而做的。
“你这小丫头可真胆小,我不就声音大声点,就把你震的站不住脚。”声音依旧浑厚有力,他说这话时,呵呵笑了两声。
施宁玉凝眸望着他,夜色虽暗,但他的轮廓还是清晰可见,他长有一张四方脸,高挺的鼻梁,如铜铃大的双眼,身材高大,衣衫贴身,肌肉凹凸分明,给人感觉很是刚毅勇猛。此人应该就是百战不倦,曾有单枪匹马直入敌营,生擒敌军首脑战绩的谭军了。
在萧旬面前,施宁玉很是斯文的没有反驳,这要是换做平时,施宁玉早就顶他几句了。
“只剩一个活口了?”
身边的人严肃冷冽的声音响起,施宁玉的血液在这一刻好似停止不流了。前一刻语气还是温柔的,这回声音却是截然相反的,施宁玉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事实就是萧旬的声音。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啊!严肃的他也很迷人的哦!施宁玉为自己更加了解他一分而暗自兴奋。
“失败自杀,是很专业杀手的手段。现在这个唯一的活口还是英飒发现的早制止住了,不然我们三个就白忙活半天了。”
施宁玉看清说话的人是詹正阳,在看他的脸,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其实在这没有月亮的夜里,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的,只是看到这人想起自己的所为,再加上此刻萧旬站在自己的身边,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赤英飒,詹正阳,这二人白天刚见过,晚上又碰上了,想起日间的事,施宁玉心中五味杂陈。
“正阳,这人就交给你了,看能不能得到什么讯息。”
詹正阳、赤英飒,谭军领命押着黑衣人回去。
赤英飒走了几步,转头望着施宁玉。
此刻,好像是云层移开了月亮,施宁玉看到那双桃花眼邪魅饶有趣味的望着施宁玉。
施宁玉顿时想起詹正阳长“水痘”的事,萧大哥好像,应该,她很肯定他是知道那事是她所为的吧!她感觉自己脑袋的血管好似“砰”的一声断了般,耳朵“嗡嗡”响。
“小玉儿,你呆愣着想什么呢!”萧旬的声音含着调趣的意味。
“啊?”施宁玉被他拉回神来,摇摇头道,“没,没什么。”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四周很静,施宁玉盯着投在屋檐上两条淡淡的影子,想找些什么话和他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没遇到他前,她有好多话想问,想说,可此刻她只知道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风吹拂着她的面颊,清清凉凉的,而她的胸腔却一团火热,那股热气直往喉咙喷射。她悄悄的移动眼珠子,往旁边瞟去,只看到白色的身影。她想要是他一直都待在她身边,她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是心底深处,却莫名的有一股恐慌,她害怕,害怕他就此离她而去。
“小玉儿,现在见到你活蹦乱跳的,我也就放心了。”
施宁玉听了这话疑惑的望着他。
“当年把你带回来后,你卧床整整一个月都未见好,可把你家人吓得不轻啊!”萧旬背负着双手,眺望着远方,他的声音如天上的月色般飘渺而又遥远。
只是家人吗?这句话施宁玉没有问出来,这是小女儿家害羞作祟。不过她的心里甜甜的,萧大哥,还记得当年的事啊!这七年来她真怕她回来再次和他见面时,他会不记得她,也不记得当年他救了她的事。没想到今日见面,却是他叫出了她,他可是一直都记着她的。
七年前萧旬把施宁玉救回来后,她就一直卧病在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在那段日子里,她印象很深的便是,每日醒来就是喝药,然后浑身虚软的连一点力气都没,每到午时又有四五个大夫围在她床旁,观望诊治,得出结论都是受惊吓所致。
小小年纪的她很深刻的感觉到死神向她走来,她伸出小小的手拉着父亲袖子,让她见她救命恩人一面,这算是遗愿吧!父亲眼眶通红,连夜派人去请。
她充满希望的笑着,也不知等了多久,他始终未出现,后来她再也等不住了,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时已身在绝尘谷。
就这样她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连见上一面都没,就在绝尘谷中待了七年,七年里,他救她的情景,相处的点点滴滴一直在她脑间回放着。
思念越深,见面越迫切,所以她一回到京都立马往他家赶,那日的事,他应该知道了吧!那么他肯定猜到自己去见他的吧!这么想着,施宁玉觉得自己的脸颊烧的厉害,幸亏现在是黑夜,不然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
“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施宁玉的心一阵失落,要分别了吗?她不舍,真的很不舍得。
她很机械的点点头,走了几步,似想到了什么,停下步子。
“萧大哥,这个,你帮我拿给他。”施宁玉把手中的东西展现在萧旬面前。
第二十二章:生病
萧旬低头望着施宁玉手上一四方方黑色木盒子,道:“你当时若别跑的那么快,这东西就已经在他手上了。”
施宁玉那双乌眸睁的更大了,心道:难道下午的事萧大哥都看在眼里,那么当时我怎么没看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