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他起身绕过桌子,扶正她,屈蹲在她面前。“遇上我是件好事?”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灿然笑开。“没有人像你这么爱我。”她亲吻他的鼻尖。“但你越爱我,我越害怕,怕我做不到你的期待,怕有一天你厌了,走了,我会像恩琪一样,控制不住自己。”
“你担太多心了。不过这都是我的错。”
“我也有错,错不比你少。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对不起恩琪。”她又吻他,吻他的眉眼、他的唇。“我是个坏朋友,比你坏,至少你都不说谎,但我一开始就骗了恩琪,我不敢告诉她你吸引了我,我拒绝不了你。”她颓下肩,现出沮丧。
“别怪自己,我说了是我的错。”
“对,是你的错,”她抬起脸,侧着头嗔看他。“谁让你见异思迁的!”
“我以为这样可以让我忘记一些事。”他抚摩她在短时间内醺红的面颊。“直到遇见了你。”
“你在甜言蜜语唷。”她笑,亲腻地勾搂住他的肩。“告诉你一个秘密。”
“唔,我在听。”
“我很想很想……”她凑近他耳朵,像隔墙有耳般慎重。“我其实……很想很想和你做那件事。”
他瞄了眼桌上的酒瓶,笑道:“小姐,你喝醉了?”
“但是我不能。”她状似思索。“知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因为你以前受过伤,因为恩琪。”
“唔……一半是的,还有一半,我想是因为……”她努力对焦看着他。“因为,不能完成这件事,也许会让你永远记得我,我和别的女人不同。”
他怔了一瞬,苦笑道:“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这算是一种惩罚吧。”
“我头有点昏,扶我到洗手间去好不好?”她又喝了口酒,笑着央求。
他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一面调侃:“你挺没用的。”
“什么话啊!上完厕所我还可以喝。”她口齿开始不清。
然后她不停地笑,坐在马桶上也笑,洗手也笑,他叫她注意门槛别绊倒也笑,他搀着她走到床畔,她一坐下就拉住他。“你去哪?”
“没去哪,收拾一下东西。”
“骗人,你是不是想离开我?”她指着那两只大小皮箱。
他莞尔,两手撑住床沿认真俯对她,低语道:“不,我并不想离开你。但我不想你痛苦,我走了之后,如果你想清楚了,愿意毫无垩碍和我过下半辈子,那就等我回来。如果你还是有罪恶感,忍不住想逃避我,那就趁我不在时离开我,我会放手的。我们两个都应该好好面对自己,才能解决问题。”
她似懂非懂地听完,苦恼地转动着黑眸。“说什么啊,这一大串的,你如果不是要走,就在这里陪我休息一下吧,好不好?”
他在她身旁躺下,她钻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闭上眼叹息。“就这样一辈子有多好。”
他轻笑。
隔了一分钟,她钝拙地爬在他身上,抿嘴微笑以对,手指沿着他的五官线条拖曳,再蜻蜓点水般吻他,遍及整个面庞,吻够了,停顿片刻,又落在他的唇上,细密且缠绵,不具侵略性,却缓慢地勾动了他的心跳。许久,她似乎才餍足,抬起头,咬着唇笑了,接着,仍继续吻他,顺着他的颈项、喉结,松开他的领口,在他的胸膛流连。他隐忍了一阵,抓住她肩臂,一翻滚把她扳转,压制在身下,她咯咯笑着,似乎觉得这是个淘气的游戏而不惊异,他说:“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啊,我在吻你。”
“你这样会让我失控。”
“唔……失控?控制什么?”
他没法回答,也没法分辨那水光晃动的眸子到底是清醒还是醺迷,他只知道那毫无防卫、也不再紧张的软馥身躯诱动了他的心。为什么要控制呢?他甚至不能确定是否还能无限次拥抱她、亲近她,就让自己再一次释放对她所有的感受又何妨?她是他的妻子。
“你一定要记得,我希望你非常幸福。”
他说出祝福,亲吻她的唇,抚摸她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深眷的情意。也许她感受到了,没有出现任何抗拒,自然且热切地回应他;当他先后褪去两人的衣衫,与她紧密贴偎时,她呼吸的节奏逐渐加快,微眯的眼流动着情欲,并无一丝慌张;他做出试探的大胆动作,她只是颤动了一下,身躯仍然呈现迎合状态,不似以往绷直退缩。他微笑凝视她,埋首亲吻她身上每道未褪色的伤口,充满怜惜,在她激动回吻他的那一刻,他同时进入了她,以唇封住她不适的低喊,她快速喘息了一会才缓慢放松,闭起眼完全接纳了他。
一番渴盼的意外缠绵之后,她蜷缩在他怀里,发出稳定的鼻息。他在她耳边轻道:“你会记得吗?真希望你一直都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