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神医喜好甜食,何况还是自家徒儿做来孝敬他的,他尝了个。
的确不会太甜,只有红枣的清甜和糯米面的软糯。
伏神医心满意足的,他平生就收了两名徒弟。
大徒弟伏春荣性格憨厚老实,娶的妻子亦是木讷,生的两个孩子也随了夫妻两人的性子。
一家子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从未如此仔细贴心的跟他撒娇,孝敬他。
自然不是说大徒弟不好,他是把大徒弟当做亲生子养育。
只是没有享受过孩子那种对他亲昵撒娇的感觉。
眼下姝姝这般,他很是受用,一连吃着好几个糯米枣,赞不绝口,姝姝软声细语道,“师父,糯米不好克化,您少吃些,天气凉爽,这东西能放几日,您当个零嘴儿慢慢吃。”
伏神医自然知晓,他年岁渐大,这两年云游四海四处为人看病时便能感觉体力大不如以前,加之这次收下姝姝做徒儿,他打算留在京城里,想要教好姝姝至少也需七八年,那时他怕已驾鹤西去。
若能在归去时把这身本事全交给姝姝,他也了无遗憾。
这短短七八日,许多人已知神医归京,来寻医的病人络绎不绝。
方才姝姝进门就瞧见隔壁德善堂门前排满长队,姝姝递给师父一盏清茶好奇道:“师父,隔壁都是来寻您问诊的病人的。”
伏神医呷了口茶,舒服的吁气,“正是,我抽空过来偷偷懒,解解乏,若有急症让春荣过来唤我便是。”他从早上坐诊到现在都未歇息过,到底一把老骨头,长时间坐诊便有些吃不消,需短暂歇息。
且蜀王今日过来继续解身上余毒,现在应当快从隔间出来,他才抽空回宅子一趟。
蜀王殿下的确是在隔间泡药浴,姝姝过来时他正赤身从药桶中踏出,他身量高大挺拔,不过十八九的年纪便比一般的成年男子还要高,猿臂蜂腰,黑发散在背后,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最深的一条莫过于差点贯穿他腰腹的刀伤,如今早已痊愈,却还显得狰狞,可窥见当初的伤势是多么凶险。
他却不甚在意,踏出浴桶后扯过旁边架子上搭的布巾,随意擦拭过身体,扯过衣袍套上,他总喜一身玄色衣袍。
这几日身上余毒解的差不多,倒没前些日子泡完药浴苍白的样子。
面如冠玉,俊美似神只。
他自幼习武,耳目比常人灵敏数倍。
隔壁少女娇嫩甜腻的欢声笑语都传到他耳中。
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谨慎害怕的模样,偏在其他人面前乖巧柔和,言笑晏晏。
蜀王将玉带系好,推开隔门便到正堂。
见到娇艳少女还是上回少年郎的打扮,偏生唇红齿白,玉面娇嫩,正跟伏神医娇声说话,“师父,您那两本草药集徒儿都已经看完,待会儿再去换两本别的带回府中。”
伏神医有些意外,“这才七八日光景,姝姝都已将两卷书籍上的草药认识完?”
他是知道各类中草药想要背熟了解透彻有多难,当初大徒弟伏春荣光是背熟这些都已花费好几年功夫,这两本书,大徒弟花费整整三四个月才背熟,其实上头只有两三百种的药草种类,背熟不难,难的是透彻的理解。
刚问罢,听见隔壁推开的声响。
两人都朝着旁边看去,是蜀王殿下走了出来,他身量高,两人都是坐着的,都忍不住抬头望他。
伏神医道:“殿下还请上座。”
蜀王殿下颔首,在伏神医上首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