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原本等着表扬的一张笑脸,瞬间满是愕然地愣呆住,灵动纯澈的美目中眨眼间,蓄满水雾,宋栩安哭了,边掉眼泪边看着女帝细细颤抖。
凌晚晚不禁烦躁扶额。
上一世,她被大臣们集体上死谏,不得不遵从先帝遗愿,同宋栩安成婚,立他为君后。只是那时她心有怨气,又意不在后宫,成亲当夜就冷落他,将他幽闭在了后宫,直到死也没召寝过。
说到底,也是因为她,他才半生困守后宫。
想到这里,再观眼前人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委屈,凌晚晚就是再有耐心,也被他哭烦了,“行了行了,你要帮就帮,别哭了……”
宋栩安哭的正酣,哪里说停就停的住的。
女帝不会哄人,只皱着眉强硬道:“别哭了!再哭滚出去!!”
宋栩安吓得忙用衣袖捂住自己口鼻,不敢再哭出声,直憋得小脸通红。
凌晚晚递给他一块手帕,生硬道:“眼泪擦了。”
宋栩安连连点头,接过手帕。
凌晚晚将那张宣纸还给他,道:“去写张请安折子,拿过来给朕看看。”
宋栩安连忙摇头,看起来像是被女帝刚才的话吓得不轻。
凌晚晚不耐,只好道:“刚才朕逗你的,赶紧去!”
宋栩安眼中一点一点染上笑意,点头应道:“嗯。”说完就去了那边,拿起一本奏折,打开,在最末端,认真写字。
凌晚晚瞧着他那副做戏一般乖顺可爱的模样,再联想到他父亲南王手中的兵权,忍不住咬了咬牙,硬逼着自己挤出一抹干笑。
等宋栩安将写好的捧到女帝面前,她才低头看了一眼,字迹工整,与她写的有八九分相似。
女帝打起精神,看着宋栩安,正色道:“今天你留下处理那张桌上所有的请安奏折,这件事需保密,懂吗?”
宋栩安笑的格外甜,乖乖应了一句:“好。”
应完他就放下手里的折扇,挽起袖子,拿着奏折跑到旁边的那张御案小桌后面,坐在圈椅上,有模有样地开始干活。
有人帮着分担,自然是件好事。
凌晚晚起身缓了缓心神,感觉到久坐的身体里,疲惫困倦瞬忽而至,全身骨骼都软飘飘的,眼前只泛黑点。
暗自揉了揉从昨晚就一直疼到现在的丹腑处,助人运转内息,纵使她内力深厚,也几乎消耗殆尽,伤了根元。
凌晚晚眼眸微黯:内力透支过甚,恐怕也不是一时一刻能恢复的。
宋栩安抬头间隙,看见女帝低头皱眉,脸上有隐忍的痕迹,便关切地劝道:“陛下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臣还是喊御医过来给陛下看看……”
凌晚晚身上委实难受,但她受的是内伤,没有特效药,只能靠自身功力疗伤自愈,无法,她只能撑着起身,对他说道:“你写你的,朕歇一会儿,无事别打扰朕。”
宋栩安蹙眉乖巧地应下,看着女帝从御案桌前离开,走到殿内靠窗的小塌上,只除去外袍,便合衣躺了上去。
雕花红木的窗户半开,窗外的树木枝条摇摆,殿内忽然安静下来。
女帝一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时间在一片静谧里慢慢流逝,宋栩安将批阅完的请安奏折摆放整齐,起身离开小桌,寻了一把椅子,坐在女帝睡觉的小塌不远处,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