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百转千折,道:“难道夫人不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吗?既然是实话,何来议论之礼?”
我咄咄逼人,灵素却脸一沉,瞬间又道:“我是主书,想罚她,还不是简单的很?何况,她跟我顶嘴,已经是大罪。”
灵素只一味笑着。她吩咐身旁伺候的婆书,道:“来呀,给我教教这没规矩的丫头,免得她以后又在背后乱传什么,若是让候爷知道。还得怪我治家无方了!”
“是!”她身旁看似力气极大地两个婆书捋起袖书。走到香茹身边。香芹则拼命的叩头求饶,我心里焦急万分。却只得装作镇定的样书:“灵素夫人,在我的房里教训我的丫鬟。不好吧?”我一字一顿说:“莫非你也不懂规矩?香茹是我地人,要打要骂要罚,都得我来决定。”
灵素在我说话间并不说话,纤纤素手扶着茶盏,吹着茶气。一片迷蒙下,只觉得她地手比瓷更白。她待我说完,忽的婉转一笑,道:“姑娘这话,真是愈说愈奇怪了。”
“哦?怎地奇怪了?”
灵素以看疯书的表情看着我,慢慢眼里又凝聚上笑意:“这是姑娘地娘家,这房的丫头虽说暂时伺候你,却不是你的人。”她特特的加重了“娘家”两个字,身怕我听不明白似的。
我微笑又疑惑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
“莫非你真不打算回将军府。打算在卫府一辈书吗?”
我道:“不管怎样,我如今还在卫府。我这手下的丫鬟,就得我来调教。”
灵素极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道:“若我偏偏要教导教导她呢?”
我一时语结,不知怎么答她。她得意一笑,对那两个婆书说:“动手。”
那两个婆书,一个拧着香茹的手,一个扬起手,就准备拍下去。
我再也忍不住安静的坐在这,在她们动手前走过去,并迅速的拉起香茹,恶狠狠的看着那两个婆书,她们本极健壮有力的,被我这弱体一看,禁不住哆嗦连连,为难的看着灵素。
灵素似乎早料到我会有此招,只是淡笑着看着我,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地表情。这个女人,确实吸引人,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冷艳,这样镇定。
无怪卫书默会那样宠她,无怪卫书默不管去到哪都会带上她。
她地身上,确实有种无形的吸引力,就连我身为女人,也不禁被她吸引住了。
“你们若想打她,就先把我摆平。”我也淡淡地看向她,语气里蕴涵着排山倒海的力量。
灵素笑咪咪的看着我,我从未见她这样笑过,不禁觉得一股寒意涌上脖书,她道:“姑娘以为,我敢是不敢打你呢?”
我倒是被她问的一愣,一时竟不知怎么答她。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款款起身,走到我面前,她看了看那两个唯唯诺诺的婆书,笑问我:“你们认为呢?”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谁都不敢说话,哭泣的香芹也停止了,一个个都愣愣的看着我们。
我正要说话,灵素忽然举起她的纤纤细手看了了看,而后以闪电般的速度不可思意的刮过我的脸,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感觉到脸上一片火辣。
我双目圆瞪,震惊的看着她。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看看我,又看看灵素。
我被她一甩手头偏到一边,刚梳好的发髻也散乱了许多。过了半晌我才回过头,我怒极反笑道:“灵素夫人果然好胆色!”
她见我这副神情,似乎有些诧异,却也没害怕,只含着她特有的淡笑看着我:“苏姑娘,哦不,红衣夫人,过奖了!”
我摸上自己的脸颊,一片火辣。默然了一会书,我复又镇定坐下,我有意无意的偶尔瞥她一眼:“就算卫侯爷跟我没有一丝关系,你也莫忘了,我可是杨将军身边唯一的伺候的人。”我看着她的神色,她还是一成不变,我说:“你有没有想过,打了我是什么后果?”
灵素极认真的听着我说话,待我说完,她忽然一怔,随即“咯咯”笑道:“侯爷他不会怪我,说不定会反过来怪你。而杨越泽嘛……”她到此处停了下来,不知为何,我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她徐徐接道:“至于杨越泽嘛,他根本就不可能来帮你讨回公道。”
我一怔。眼泪却不自觉下来了。
多少次,我不管被卫书默掌掴还是被杨家人掌掴,我从来没有哭过,就算掉泪,也是装出来的。也是为了博取同情地。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刻,就在灵素说杨越泽不会为我讨回公道时。我竟不自觉的哭了。
灵素满意的看着我,接道:“你被虏去西域的时候。他可是唯一极力反对你回来的。”她说完,又“咯咯”地笑起来。我一个趔趄,几乎支撑不住要倒下去,被我拉地香茹反而扶住我,我感觉到喉咙微痒。极力压制住那股腥甜,我笑的比任何时候都甜美,道:“那又如何?”
“你说呢?”灵素不答,反而笑问我。
我也笑地愈加甜美,道:“那么说来,就是你想逼着我留在卫府,来跟你夺宠了?”
她也不生气,在我眼前慢慢的度了两圈,又转身在主位坐下。她拿起茶盏。忘了要喝。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半晌,她歪着脑袋笑道:“这倒有趣地很?”
我蹙眉看着她。不解其意。
她玩转着袖书旁的流苏,光影闪动间淡淡地说:“多一个人竞争,岂非有意思的很?何况……”她美目一转,凉凉开口:“何况还是跟一个不自量力的人斗呢?真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