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榆道过谢,犹豫一瞬,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饭盒。
他七天前请了假,主要是因为老家的爷爷病重去世,而他是江家唯一的孙辈,即便跟爷爷没见过几次面,回去之后也有很多事需要他参与。那位老人家一生清贫,就留了一栋老房子,原本是该留给江白榆父子,但分家产这种环节总会冒出点乱七八糟的亲戚,每个人都想从老人留下的东西里撕咬下来一块肉。
江白榆不认识他们,也没心思和他们争,他花了几天处理好这些事情,昨天才赶回北川。
“行,反正如果有需要你就跟我说。”
宁渲把书包背回身上,大喇喇地伸出手,像是想拍拍江白榆的肩膀,但还没碰到他,就又尴尴尬尬地收了回去。
江白榆不喜欢被人碰,她从小就知道。所以她也没多在意,只摆摆手,转身走了,但走出去没两步,她又原模原样地退了回来。
宁渲不甘心地往江白榆身后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
“嘶……你刚到底看什么呢?”
什么事能让江白榆分神?
她实在是好奇得抓心挠肝。
“……”
江白榆不太想搭理她。
他轻轻抿起唇,顺着她的视线,又浅浅瞥向教学楼前的那片广场。
广场内,阳光依旧,学生比刚才还要更多一点,但人来人往、汹涌人潮间,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
江白榆收回视线,抬脚别开车撑,响了两下铃,示意宁渲让路。
他跨上自行车,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一句:
“没什么,别烦人,走了。”
学校广播的流行歌曲还在继续,那声音穿过骑自行车的少年,扑进教学楼走廊,音量和音质在经历一个个拐角一面面墙壁之后愈发微弱,最终汇入了教室内喧闹的人声和桌椅摩擦的噪音。
一班教室,张乐奇一进门就在跟人吹嘘陆瓒刚才那一记扣篮绝杀,连叙述带比划,不知道的还以为陆瓒是用课间三十来分钟带领一班男篮走上了世界之巅。
“再别吹了,再多说一句我都得骄傲得膨胀飞天和太阳肩并肩。”
陆瓒靠在教室门边,随手把篮球抛给张乐奇:
“喏,球还你。”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了张乐奇手里。
听他这样说,张乐奇果然没再继续,但他是个闲不下来的,刚结束前一个话题,他就不甘心地转着篮球,神秘兮兮地问身边人:
“行,陆大少不让吹咱就不吹了,话说回来,你们猜我刚才在楼下看见谁了?”
张乐奇的同桌是个留短发的可爱女孩,外号球球。
球球十分捧场,配合发问:
“谁呀?”
“江白榆和宁渲!刚在楼下停车场那儿说话呢。”
“啊?江白榆回来了?我的cp又能发糖了?”
旁边,路过的陆瓒不小心听见某个字眼,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
他原本对八卦并不感兴趣,但此时,他看看张乐奇,又看看球球,没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