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不由分说地拉住傅延,转头向停车的后勤区走去,末了潇洒地摆了摆手。
贺棠:“……???”
雀鹰少校十分委屈,指了指远去的小情侣,又指了指自己,忍不住转头看向贺枫。
“我,他,小柳哥——”
“人家是合法的,秀就秀吧。”贺枫绷不住唇角,努力压着笑,尽可能客观公正冷静地摸了一把贺棠的脑袋,怜爱地说:“开车吧,咱们先去等。”
泓澜江对岸的危机解除之后,原本的跨江大桥被冯磊的人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排除了隐患后,正式被军区的人接管,成为了去往对岸的路。
按理说,他们不该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境,但对岸那小国体量本来就不大,在病毒爆发之后更是受到了极重的摧残。有权有势的高层出逃到另外半球,剩下的大多数群众要么成为丧尸,要么早往首都方向跑了,现在江岸处往里几百公里,都差不多成了个空城。
加之有研究所这么个“活证据”放在对面,赵近诚和c部军区的一号都颇有默契地无视了对面,只说让他们“便宜行事”。
傅延肩上的伤之前刚折腾得开裂一次,柳若松没让他开车,自告奋勇地当了一次司机。
跨江大桥前的守卫认识柳若松的脸,知道他是燕城派来专门进行病毒研究的专家,所以没怎么盘问就放行了,一点不觉得他半夜三更跑去看研究所的情况有什么不对,还觉得他鞠躬尽瘁,是众人楷模。
为了节省能源,桥上缠了一层太阳能的灯带,像是某种感应的氛围灯,车到时会亮起,过了自动熄灭。
那莹莹的浅蓝色灯光像是落在桥上的星子,在他们身后一点点熄灭,又一盏盏亮起。
柳若松见傅延从上桥开始就盯着外面发呆,于是贴心地放慢了速度。
正如傅延所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月亮和星星看得都很清楚。他们脚下的泓澜江水声汹涌,将月光打碎成粼粼波光,看着像是细密的网。
柳若松想起他曾经做过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在泓澜江上杀了许多人——他手上都是杀人染上的血,有丧尸,有敌人,还有朋友的。
那个梦的色调诡谲又艳丽,不像现在,安静又祥和的。
柳若松余光里看见傅延的侧脸,心里软成一滩水。
因为梦里没他在,柳若松想。
无论是苦还是乐,只要有傅延在,要么他可以万事无忧地什么都不操心;要么他能咬着牙顶住压力,逼迫自己成为一根顶天立地的栋梁。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只要有傅延在,他总是有目标的。
柳若松抿了抿唇,把车速又放慢了一点,伸手过去摸了摸,轻轻碰了碰傅延搁在膝盖上的手。
傅延沉默不语,很快将他的手握住了。
月光洒在江面上,柳若松余光一扫,发现江岸处有一群野鸭子,正在岸边觅食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