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现在连傅延自己都找不到答案,更妄论告诉柳若松。
他的声音足够平静自然,所以柳若松没发现他的破绽。
柳若松轻轻唔了一声,也觉得嗓子干得难受,于是点了点头,翻身握住他的手蹭了蹭,嘟囔道:“……要。”
于是傅延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抱起来一点,然后用冰凉的什么碰了碰他的唇。
柳若松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活像个软骨头玩偶,习惯性地伸手环住了傅延,张开嘴抿了一口水。
那口水温凉温凉的,顺着他喉管往下流淌,柳若松原本睡得热乎乎的,冷不丁被这么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傅延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把柳若松又塞回被子里。
柳若松顺着他的力道往后挪了挪,给傅延让出地方,于是傅延顺从地上了床,用被子一角搭住自己的腰。
柳若松靠上去,伸手搂住傅延的腰。他靠在傅延的胳膊上,感觉手下的温度冰凉冰凉的,比刚才那杯水还明显。
“你不冷吗?”柳若松说。
“不冷。”傅延说:“习惯了。”
但饶是他这么说,柳若松也搂着傅延没有松手,固执地想把自己体温分给他似的。
傅延没有拒绝这种好意,他安抚地拍了拍柳若松,把被子拉高,帮他掖紧了。
他们俩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深夜里这么抱在一起说话了,柳若松靠在傅延身上,明明困得眼皮打架,但还是不太想就这么睡过去。
傅延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侧过身来,环着柳若松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若松。”他的声音很轻。
柳若松疑惑地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睡在一起的时候。”傅延说。
“我怎么不记得。”柳若松忍不住笑了:“就你,明明什么都没干,还活像是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一样。”
抛开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提,他们俩确定关系后的头一次同床共枕,是在傅延高三的那年。
说来好笑,傅队长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是个正人君子,明明住校的时候跟柳若松就住楼上楼下,但硬是忍住了没换过寝室,搞得柳若松一度觉得自己要跟他柏拉图恋爱一辈子,人生中的恋爱尺度仅限于拉拉小手亲一口。
按少年时期傅延的概念来说,在确定关系之前的亲密等同于“不尊重”,连暑假旅行都要定两间房。
柳若松一度怀疑,在傅延眼里自己是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属于贴近一点就能让男人怀孕那种妖魔鬼怪。
这种“相敬如宾”一直持续到傅延高三那年寒假。因为燕城郊区大雪,所以傅延的野外生存冬令营不得不中途夭折,被临时取消了。
冬令营取消不奇怪,但为难的是,傅家爷爷趁着他不在家的这一周带着傅奶奶出去旅行,还要三天才能回来。可傅延的家门钥匙在野外生存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山涧里,硬是进不去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