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斯斯文文,异常温和,仿佛徒劳等待的这几个小时都不曾发生。经理从没有遇见过这么有涵养的顾客,不禁寻思,没有来赴约的那个人,究竟是多硬的心肠,才会舍得让她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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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和温念一起挑了部电影来看。上半场还未播完,温念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唇上没有血色,身体陷在松软的床铺里,巴掌大的脸蛋,看过去满是虚弱。
关了电视,又去关灯,姜瓷轻手轻脚走去另一头的陪护床。
病房里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换了环境,姜瓷不太睡得着。听着雨声,雨点由疏至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混在雨声里的,还有温念的呜咽。
姜瓷睁开眼。
白天只字不提,夜深人静,却一个人偷偷在哭。婚姻不如意,又失去孩子,温念太要强,连伤心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她的哭声锁在咽喉里,压抑又克制。
姜瓷被她哭得心都拧起来了,眼泪跟着她悄无声息地流,不敢动手去擦,怕发出声音,打扰了她。
次日,姜瓷停了工作,看时间差不多,去松泠路取鸡汤。
童家的厨房阿姨天不亮就去市场买了新鲜的老母鸡回来,姜琳亲手操作,炖到姜瓷去,鸡汤已经浓香扑鼻。
小心盛进保温桶,姜琳探姜瓷的话:“温念怎么说?”
姜瓷:“她什么也没提。”
姜琳寻思着:“没提?那是好事啊,估计打消离婚的念头了。”
姜琳觉得不离婚是好事,姜瓷和她话不投机,便不想谈论更多。姜琳知道她心里有其他想法:“阿瓷,你还别不乐意听。温念的孩子虽然是没了,林啸也靠不住,但‘四季’这次要给她升职,权力握在自己手里总是真的吧?我看这次她反而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姜瓷像被踩了尾巴,“妈妈,你和宁阿姨都在关心公司,关心项目,有没有人关心过温念?她刚刚失去孩子,你们有没有关心她在想什么?她要什么?”
姜琳:“傻女儿。”
姜瓷拎起保温桶要走,姜琳跟在她身后:“温念把自己的人生规划的好好的,你替她瞎操什么心?”
又想温念这么听话,而自己的女儿却怎么都不肯踏足童氏,非要做庸庸碌碌的调律师,不久前才被鹿行雪哄好的心气,又开始上下扑腾。
姜琳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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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回到医院,才出电梯,“砰”一声,有个什么东西从温念的病房里甩了出来。
姜瓷定睛——那是温念的行李箱,拉链没有拉,一箱子的衣物用品全都撒在了走廊上。
护士站的护士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姜瓷却已经升起不详的预感。
林啸阴阳怪气的声音顺着大开的房门传出来:“温念!小温总!这一手你玩的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