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服气:“我哪有没礼貌?我喊她姐姐了!而且上次的微博你不也看了吗,你还说麻雀飞——”
她妈妈瞪眼:“童欣瑜!你还讲!?”
女孩愣了愣,自知失言,一张脸涨的通红,不敢抬头去看姜瓷。
童甄妮闷笑,在座其他人都神色微妙。姜瓷顶着四面八方的目光,波澜不惊的吃自己碗里的菜。
她听得懂,只是不爱计较。
祠堂里灯火通明,而屋顶的瓦片早已经被白雪覆盖,雪势不知不觉大了。
童廷凯连着给小辈们发了几次红包,后来撤了酒席,麻将上桌,姜瓷就趁机溜回老宅里。
房间里有供暖,姜瓷洗完澡,坐在窗边吹头发,雪夜里忽然响起童甄妮凶巴巴的声音。
“说了不要捡,不要捡,你非要,又脏,就算去卖也不值几块钱,我这两个月是手头紧了点,但也有给你汇钱,你别舍不得用,知不知道!?”
楼下,童甄妮吃力地捧着一大摞硬纸板,用下巴压着,空出一只手去搀佝腰的老太太:“你走慢点!地上都是雪!”
老太太拎着个塑料袋,抓在手上一摇一晃的,像是打包回去的饭盒。
“妮妮,二奶奶知道你孝顺,可哪能用你的钱啊?等我们妮妮什么时候要办大事了,二奶奶给你包大红包。”
童甄妮:“谁要你的钱!瞎操心,你自己……”
姜瓷没有刻意去听,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错眼去看,鹿行雪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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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去祠堂接鹿行雪。
鹿行雪来了镇上,顺着红毯找到祠堂,后面不认识路,才给姜瓷去了电话。
几个不肯回家的孩子还在打雪仗,绕着祠堂跟前的老树你追我赶,童声清脆。
洋洋洒洒的雪花被路灯镀成金色,鹿行雪站在檐下,隔着雪幕,她戴深色系圆顶毡帽,鸦瀑般的长发自然披垂,大衣规规矩矩系着扣,像画报上的民国美人。
“以为你不过来了。”姜瓷收伞,两步跨上祠堂台阶。
鹿行雪转身,眉目含笑。
——她其实可以不来的,没有人会强迫她,更没有人会指责她,可她还是来了。
一旦有了这个认知,姜瓷的声音不觉轻了几分:“路上顺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