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廷笑的温柔:“行。不过,你这副身子骨,要病怕也难得很。”
敬宣得意的拍胸脯咚咚响:“那是自然!”
郦璟看看角落中的紫铜滴漏,轻声道:“时辰差不多了,他们怎么还不来?”
敬宣哼声,“管他们呢,最好别来!”
敬廷迟疑了一下:“其实,我们与他们是同时进宫门的。入宫之后,他们三个就往北面去了,似乎是北衙禁军署去了……”
敬宣没好气道:“显摆自家叔伯在禁军当差呢。”
郦璟抓住了重点,忽然发问:“北衙禁军?我记得半年前褚家就被陛下换下了左右羽林校尉,他们哪来的叔伯可以探望。”
敬宣一愣,敬廷笑道:“阿璟不知道,左右羽林校尉虽说一时换了统领,但底下还有些许姓褚的族人在呢,大约是他们的族亲吧。”
郦璟垂下长睫,“原来如此。”
敬廷看他垂髫宛宛,玉雪可爱,却一脸老成持重模样,不由得笑着揉了几下他的发顶。
敬元与越王世子拿着书本不知在争辩什么,似是僵持不下,过来将敬廷扯走了。
郦璟摸着脑袋呆呆的坐下,似乎适才温柔的触感犹在额头,有时他觉得敬廷真像自己的亲兄长。唉,他要是有个兄弟姊妹就好了,偌大的楚王府静默森冷,一丝不苟,连说笑声很难听到。他真想要一个可以彼此陪伴又能说心里话的手足,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不多时,外头一阵更大声的喧哗声传来。
数十名宫婢宦官簇拥着三名衣着华贵的少年堂皇走来,他们正是褚太后的三名侄孙:褚庆恩,褚庆义,以及相貌不输敬廷敬美的褚庆秀。
众多宫婢宦官将他们送至殿门侧,方才行礼离去,举止甚至比对敬善敬美还恭敬。明明只有三人,却弄出了比皇帝两个儿子进殿时还大的阵仗。
郦璟无奈的竖起书本,遮挡住自己的面孔——肯定会有人不满,肯定又要争执了。
果然敬美第一个跳起来,骂道:“都什么时辰了,不想来读书可以不来!非要躲到最后一刻才进来,装什么大头蒜!”
褚庆秀年纪小,急道:“什么装蒜,说话这么难听。学钟没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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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府虽然不见得喜欢杜皇后,但显然更讨厌褚家人,于是敬熙也阴阳怪气道:“你们三个迟迟不来,我还当你们知道了羞耻,不来了呢。”
褚庆义皱起眉头:“什么羞耻。”
敬美大声道:“这稼桑学宫明明是郦氏皇族子弟读书之所,你们三个姓褚的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来混蹭呢,这算什么?”
敬道笑出来:“还能算什么,鱼目混珠呗。”
敬元扯了他一下,低声:“别说了。”
敬良阴阳怪气:“其实鱼眼珠子味道不错,鱼目?哼,他们也配!”
敬勇赶紧装模作样道:“鱼眼怎么混得了名贵的珍珠啊,贵贱之分,天差地别,瞒得过谁啊。”
敬熙细声细气道:“那自然得从改名字起,什么二猫三狗王八盖子,统统跟着咱们的排字来改咯。可惜啊,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学宫内哄堂大笑。
褚家一族原本已各房分居,族中男孙也早就各叫各的了。被褚太后召入都城后,才照着郦氏皇族的排序统一改了庆字辈的名字。
褚庆秀涨红了脸,褚庆义捏拳欲骂。
褚庆恩笑着上前拱手:“宫里的规矩我们姓褚的是不大懂,我们兄弟知道的唯有‘恩义’二字罢了。既然太后娘娘赐下恩典,我们兄弟唯有遵命行事。”
褚庆恩继续道:“诸位皇子若有疑虑,大可质问太后她老人家,何必冲着我们兄弟来呢。我们兄弟只是平州来的乡野小户,诸位都是真龙血脉,总不会学那些没出息的,专门柿子捡软的捏罢。”
这下轮到郦氏皇孙涨红脸了。
敬美气的浑身发抖,用力挣开想将自己往后拖的敬善:“你敢骂我们没出息!”
越王世子不悦,踏前一步欲斥,敬元将他一把拉住,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