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抿了抿嘴,没忍住笑意,双手搭在小满崽的肩膀上,将他调转了个身,拍拍他身后,“回屋里睡觉去!”,想着明早怎么也得给他纠正了,他家阿兄和云胡生的孩子,是要唤这崽子为“小叔叔”的。
目送着他进了西屋,他才敛回眸光,瞧向羞红了脸的小夫郎,捏捏他柔软的耳垂,“咱们也歇下吧。”
云胡低垂着脑袋,猛地扎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实,跟小豆包似的。好半天听不得动静,他拉开被子的一道细缝儿,如霜月光下,谢见君静静地站在炕边看着他,眉眼缱绻温柔,清润沉和的模样,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底。
一颗心如擂鼓般砰砰砰乱跳起来,他慌乱无措地缩回自己的“壳”中。
片刻头顶罩下来一片昏暗,只觉得身侧床榻微微一沉,他被拥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谢见君连人带被子一整个都抱住,银辉乍泄,铺满一地柔和清淡的光晕。隔着薄被,二人的心跳交织在一起,缱绻缠绵。
好半天,云胡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一双杏眸如小鹿似的,湿漉漉的映着无辜。
“我还当小蘑菇今夜都不肯见我了呢。”,谢见君将人扒拉出来,亲了亲他的鼻尖。
云胡脸颊发烫,身子往他怀中主动凑了凑,好似是在讨好他。谢见君顺势把他搂紧。
二人一时都没有睡意,谢见君闲来无事,便同云胡聊起了天。
“等着将咱们这院子开出一小块四方菜地来,平日里种些菜,你若不喜,便可以拿来种花。。”
“院子南边搭起一处葡萄架子,待我去集市上买个藤编的躺椅回来,天晴时,咱们就坐在那躺椅上,晒晒太阳。。。”
“朝阳的地方养上一池鱼,满崽老念叨着想要养鱼,如今可如了他的心愿。。”
“铺子里找人修缮一番,装成你喜欢的样子,晾晒上几日,咱们就开张,介时取个吉利的名字,可好?”
。。。。。
云胡侧枕在他的臂弯里,听着他同自己规划着种种,对眼前这荒凉破败的小屋舍竟然也生出了满心的期待。
这是他们的小屋,可以依着自己的喜好去装扮的小屋。
“那、那我还想、还想养一只小狗崽。。”,他兴致勃勃地说道,以前在村里时,他便一直惦记着,如今被谢见君所描绘的美好所感染,也壮着胆子说起了自己的诉求。
谢见君被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儿,勾得心猿意马,他忽而起身,单手侧撑在床上,将小少年圈进自己的“囹圄”中。
“好好好,都依着你。”,他摩挲着小少年柔腻的脸颊,语气中浸着丝丝潮意。
云胡只觉得周身都被他眸中的炽热包围,思绪在海中飘摇,起伏跌宕。
。。。。。
一夜耳鬓厮磨,云朝暮雨。
夜半,一朝心意得逞的谢见君打来一盆热水,将揉搓得杂乱的被褥,重新铺平整。
“满、满崽睡了吗?”,小夫郎无力地瘫在炕上,望着西屋方向蔫蔫儿地开口。
“我去瞧过了,已经睡着了,跟在家里似的四仰八叉,倒是适应的挺好,不用担心。”,谢见君将手巾濡湿,给他擦了擦身子。
“嗯。。。那就好。”,云胡累坏了,现下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眸。
谢见君轻手轻脚地抱起他,搁放在炕中间,回神吹灭了烛火。
漆黑寂静的夜幕中,他无声地勾了勾唇,满心里皆是餍足。
次日醒来,
他让云胡在炕上歇息,自己带着满崽忙忙活活地,收拾起院子里堆砌的杂物。这小屋许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柴房和灶房的屋顶有几处都漏光。
趁着天儿好,谢见君打听着集市的位置,买了补屋顶的家伙什儿,多亏了穿来第一年跟着福生出去修屋顶盖房子,学会了这些杂货,如今自个儿干起来得心应手。
“你们是许大娘家的孩子?”,一院儿之隔,一妇人垫着脚尖儿,扬声问道。她是这旁边粮食铺子的,一早听着隔壁敲敲打打的动静,这不出来瞧瞧热闹。
满崽正给谢见君扶着梯子,闻声,抻长了脖子向外看去,“我们不认识许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