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小心翼翼地把床上的夫人搀扶起来,搀着她的双肩把她扶到院子里,她的脚下一路留下红色的血迹,一直蜿蜒到门槛上。
产婆把她的双手搭在磨盘上,对她说:“夫人你坚持住,到时候我让骡子拉动磨盘你用肚子抵牢,把肚子的孩子挤出来。”
妇人点了点头,沉重的双眼怎么也睁不开。产婆一咬牙,狠心地从畜生栏里牵出了骡子,随手拿起一根枝桠就开始抽打骡子。骡子受了鞭打痛苦地叫了几声,张开四只有力的蹄子动了起来。
产妇靠在磨盘边上,随着骡子的运动打磨得光滑的杆子顺着她凸起的肚子压了下来。“啊!”产妇痛苦地大叫,她的下身随着用力的挤压像坏了的喷头一样又刷地一下喷出了大量的鲜血,她虚弱地跪倒在地,黄色的土地都被染上了死亡的色彩。
产婆偷偷扭过头,不忍看这血腥的一幕,只是不停地抽打着骡子。骡子被满目的鲜血刺激到了,鼻腔里塞满了血和羊水的味道,它更加快速地动了起来。
“啊!”随着骡子动作的加快,杆子迅速地从产妇的肚子上再一次狠狠地压过,被产妇用指甲生生抠出的一条毛刺刷地滑过她光裸的腹部和大腿根,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滚烫赤红的血迅速地染红了整根杆子,在青石的磨盘上,满是血,满是血。
“夫人,加油啊,半个身子出来了,你再用点劲就可以了!”产婆扔下手中的枝桠,双手擦了一下围兜赶紧上前查看状况。
产妇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她枯瘦的手指抠住地上突起的一块,把自己沉重的身子往前一挪,再度放到杆子底下被狠狠地一压。
这次,她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了,睁着一双无神疲惫的眼睛,看着产婆在黄泥地上用粗糙的大手从她的双腿间抱出一个全身紫黑的婴儿。产婆不停地拍打着婴儿:“恭喜夫人,是个男孩。……怎么不哭啊,怎么不哭啊,夫人他不哭啊!”产婆的老眼里早已心痛地噙满了泪水了,倒在血泊里的那个夫人用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枯槁的手指碰了碰婴儿的小手,还未露出一个微笑,睁着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血腥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产婆怀里抱着那个紫黑的婴儿,跪在妇人的尸体旁痛哭。
第六章 万艳同悲
柯瑕听话地骑着高头大马,狐王对纯白有着超乎常人的偏爱,如果不是结婚穿红的他极有可能把喜堂都挂满了白布。
柯瑕骑在白马上,悠闲地东看看西瞅瞅,一点都没有当新郎的自觉。在人类修建的官道上,柯瑕和一队人类的迎亲队伍遇上了。哇塞,是一群人耶!
柯瑕赶紧举手,对旁边的侍卫官说道:“我要小解!”
侍卫官挠挠头,今天狐王特意交代,一点纰漏都不能出,不然非扒了他的狐狸皮做顶新的狐狸皮帽子。“大王子,等回到喜堂在上不行吗?”
“不行。”柯瑕坚定地摇摇头,“我很急的,你难道不知道憋尿对身体不好吗,如果我身体有损我父王肯定会扒了你的皮做顶新的狐狸皮帽子。”
侍卫官欲哭无泪,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看着柯瑕一脸威胁加委屈的表情,无奈地点点头。柯瑕兴奋地爬下马,冲到草丛里还不忘回头对侍卫官说道:“你们要是敢偷看我扒了你们的皮当草纸!”
侍卫官认命地转过头去,乖乖地等柯瑕回来。
而柯瑕,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负累的长袍,穿着中衫敏捷地从草丛穿到还有一队迎亲队伍的后面,在后面不停地张望,原来这就是人类啊,他们成亲和我们一样耶,也是穿得红红的,新郎官胸口也是有朵大红花呀。
柯瑕在那里认真地看着唢呐手在那里费力地吹着,他悄悄地从队伍最后走到队伍的前头,那里除了新郎官,还有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
柯瑕很好奇那些人是干什么,平时父王把他保护得太好,他五百年了就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连碧云山都没有逛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人类。
柯瑕好奇地走上前,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出了草丛,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呔!大胆妖孽,竟然敢在此地捣乱。”一个年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男子亮出一把细长的剑剑尖对着柯瑕凶狠地说道。
“师兄,不用管他,大喜之日拦住迎亲队伍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看他衣衫不整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旁边一个略有些年轻的男子说道。
“是啊,大师兄,今天恰好我们几个师兄弟路过此地,劳烦农家请我们喝一杯喜酒,现在就收了这妖孽权当给农家的贺礼。”另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人说道。他们一行总共有四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服装。
“你们是谁啊?”柯瑕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只觉得这四个人不像凡人一样,他们的身上带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好像修炼了许久。
“哼,我们乃是仙家弟子,我们的责任就是降妖除魔,大胆妖孽,还不纳命来!”话音刚落,那个大师兄飞身一剑刺向柯瑕,连解释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啊!”看到飞来锋利的剑尖,柯瑕大叫一声,脑子再愚钝他也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赶紧一打滚显出狐狸的原形,迈开四条小短腿飞快地钻进草丛。
哇咧咧,父王大人啊,都怪你平时吃得太多我为了替你承担吃了那么多烧鸡,连跑都跑不快啊!柯瑕内心不停地唾骂着父王,一边不停地用出吃奶的力气向侍卫官那边跑去,顺便唾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