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床褥上的时候,戚余歌的脑中空荡一片。
解九泽不知被那句话激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挑战我忍耐的限度,我能囚你一次,就能囚你第二次。”
“干嘛啊,来这一套?”戚余歌站起身,揉几下要被折断的腰。
“我已经给你很久时间了,重新考虑,然后回来簇玉峰。”解九泽语带威胁,“别逼我来硬的。”
戚余歌气道极点,反而笑出声:“你的手段还不够强硬?所作所为还不够下作?”
给他下蛊,害他眼盲,这些往事戚余歌都可以咽进肚里。
他说起最近的一桩:“拿苍梧郡所有戚姓人的命逼我,逼我再回来。还有那朵枯萎的芍药,解九泽,你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戚余歌永远不知道解九泽会有多么的不择手段。
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戚余歌做了飞蛾扑火般的傻事,一退再退。
直至一无所有。
听了戚余歌的话,解九泽无动于衷:“如果你不逃走,之后的事都不会发生。”
“凭你的身份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花功夫对付我,”戚余歌尝试与冷血动物谈判,
“解九泽,给我留条命吧。”
解九泽:“郁峤对你什么心思?”
戚余歌觉得可笑。
大概是解九泽坐惯了唯我独尊的高位,总以为他们的关系还像之前。
解九泽问一句,戚余歌就答一句,从无隐瞒。
但事物都是会变质的。
树木中心朽坏,空剩颓圮的树皮,糖果失去甜味,留下过期色素。
“你认为是什么心思,就是什么心思呗。”
“戚余歌,你在跟谁说话?”
吵架时解九泽惯用的办法了,听到这句话,从前的戚余歌会脱口而出:“跟我哥。”而后乖乖听话。
如今戚余歌回答:“跟陌路人。”
离心离德,背道而驰的陌路人。
解九泽哑口无言了。
殿门发出吱呀一声响,被人推开。
许泊寒看到戚余歌站在里面,不禁楞在原地。
半晌,许泊寒才说:“安神茶,煮好了……”
戚余歌看了眼许泊寒,心头猛跳,只想尽快逃离这间屋子。
“你想要的不都得到了么,权力和旧情人,都有了。”戚余歌道,“也许我是你通天路上唯一的污点,你要亲自铲除,抹平。拿我的血,庆贺你前途无量?”
许泊寒被戚余歌的惊人语吓了一跳,进到殿中很自然地拉解九泽的手臂:“别生气,很伤身子。”
“出去!你出去!”解九泽甩开许泊寒。
解九泽又开始砸东西,戚余歌没回头,听着桌翻瓷碎的声音走到门口。
戚余歌拉开门时,见许泊寒低头站在廊前,
安神茶放在涂着朱红漆的栏杆上,过不多久,就会彻底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