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余歌连解九泽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独自一人坐在屋内,门开着,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不久,蜡烛也熄灭。
郁峤睡前去关窗,注意到窗下,墙根处有道黑团团的影子,蜷着,可怜巴巴的。
打开门看,是戚余歌可可怜怜地蹲在那儿。
“怎么不敲门呢?”郁峤走到人身前,也蹲下,手轻轻拍戚余歌的肩膀。
吹久了夜风,戚余歌开口时嗓音很哑:“我算着时间,再等半刻钟你不来,我就回去了。”
“那我幸运咯,没错过多见你一次的机会。”
戚余歌被郁峤扶着站起来,一时没站稳,踉跄地往旁边栽。
郁峤想去护他,却被顺势抱住。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
发生在初春夜里,寂静无声。
戚余歌的前额抵在郁峤肩头,就这样简单地接触。
郁峤的身体很僵硬,双手无处安放似的,起先垂在身侧,之后抬起,想抚上戚余歌的背。
隔着空气犹豫几下。
最终又轻又缓地揽在戚余歌腰间。
郁峤像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问。
安静地,包容地接受了戚余歌一切的不平整。
不知过了多久,戚余歌慢慢直起身子。
他眼尾有点湿,还红通通的,半垂着眉眼,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郁峤没忍住在他眼尾按了按,问:“难过了?”
“很难过。”
“难过时知道来找我就好,”郁峤的手指从眼尾一直抚摸到鬓边,“还不算糊涂。”
戚余歌笑了一下。
这点暧昧像花枝上的一点露水,保存不住,风吹几下便散。
等进到郁峤房间,两人又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方式。
“今晚睡这里吗?”
郁峤问过,很自觉地打开衣柜抱了床被子出来,“那我打地铺。”
时间不早了,洗漱过,戚余歌躺在床上,把大红牡丹纹的锦被直拉到下巴尖:“龙凤烛是不是只买了一对?”
“嗯,怎么了?”郁峤在地上侧了侧身。
“明天再去买吧,这对不能再用了。”
“不是要回到浮音阁办婚事吗?”
“多准备些,总没错的。”
解九泽其实没走远,站在黑暗里,看着戚余歌出了门,走到郁峤房外。
后来两人在廊下拥抱。
解九泽转身离开,敲了三下石墙,召出人来。
“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