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有些着急:“娘娘,怎么办?夏草姐姐会不会?”
如华抬手打断冬儿的话:“不会,太后娘娘既然瞒着秋茹的死讯,就是想继续控制夏草,夏草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危险。只是……”
“娘娘,只是什么?”冬儿心里刚放了一半的石头又提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来,娘娘就会有危险了。”卜昭仪从门外走进来,目光闪亮,眼神酌定,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
如华有些意外:“卜昭仪?你怎么来了?”
卜昭仪却并不在意如华的诧异,上前挽了如华的胳膊:“早上我见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是有事了,果然,让我猜对了。”
如华心中一动:“你猜对了?”
卜昭仪点点头:“是为夏草的妹妹秋茹的事,对也不对?”
如华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表示了,卜昭仪太爷神通广大了一些,先前她能够洞察秋毫,对德妃和淑妃身边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如华还不觉得什么,后宫里的妃子谁还不会多留几个心眼,在别人的宫里买通一两个眼线不足为奇。可是卜昭仪手伸的却够长的,竟然连颐养殿里的事都这样清楚。
卜昭仪苦涩的笑笑:“娘娘不必诧异,我绝无异心,不然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如华突然有些摇摆不定,先前她相信卜昭仪是因为卜昭仪孤傲,更因为她在宫中没有势力。现在看来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卜昭仪虽然没有背景,却在深宫里建立起了自己的情报网。
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卜昭仪绝对不会是因为寂寞无聊才这样做的。那她还能再信任卜昭仪吗?说不定被人利用了她还不自知。
卜昭仪看得出如华的犹豫,有些难过的道:“娘娘放心,我绝对没有害娘娘的意思。我也没有什么企图,娘娘以后就会知道了。”
如华还是不说话,她现在不能肯定卜昭仪话里的真假,更不敢确定能不能相信她。
冬儿却已经在身后惊呼道:“夏姐姐,娘娘,夏姐姐回来了。”一边跑出去迎接夏草。
夏草的神色有些慌张,脸色更是苍白,眼窝也深深的陷了下去,原本精致的小脸上早就没有了神采,显得很是憔悴。
夏草飞扑进门,一边跑到如华身边,一边哭道:“娘娘……”如华有些心疼,夏草跟了她几年,从没见过这样狼狈,即便她被太后惩罚了,也都是默默忍受着,表面上还是清妃娘娘风光无限的贴身宫女。
夏草抽咽着跪在如华脚下:“娘娘,您快走吧,您不能呆在这里了。”如华的心里一阵翻腾,犹如处在风口浪尖上一般的颤抖起来。双手也顿时使不上力了。
冬儿却上前拉了夏草一把:“夏姐姐,你说什么呢?”夏草却根本不理会冬儿,继续哭求道:“娘娘,夏草已经没有亲人了,夏草不能再做对不起您的事,娘娘您快走吧。”如华回过神来,低下头深深的看夏草一眼,有些凄凉的到:“太后娘娘让你做什么?”
夏草一愣,转而像是下定决心般的咬紧嘴唇说道:“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做了很多对不起娘娘的事,娘娘……”说着流下一连串的悔恨的泪水。
如华搀了她的胳膊:“起来进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眼神似是不经意的扫了卜昭仪一眼。卜昭仪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这样莽撞,现在清妃娘娘反而不信任她了。
如华转身回到正屋坐在内室的炕上,夏草和冬儿随后跟了进来,卜昭仪想了一想也跟了进去,如华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既然卜昭仪能知道那么多,那她也不在乎再多让她知道点别的。
进了屋子,一众人做的做,站的站。夏草又“噗通”一声给如华跪下来,如华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沉重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夏草流着泪说道:“奴婢小时候家里原本也是富户,后来遭了流匪,家里落败,只剩下了奴婢和孪生妹妹还有娘亲,娘亲临去那年,把奴婢姐妹托付给了远方的表亲,那表亲却将奴婢姐妹卖入宫中为婢。
奴婢跟妹妹两个都是在淑妃娘娘身边服侍的,谁知皇上登基之后,娘娘却把奴婢和妹妹拆散了,送到了揽月宫服侍清妃娘娘,奴婢原本心中不甘,娘娘却宽厚待人,极是和善。奴婢又觉得心有愧疚,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慢待了娘娘,唯有尽心尽力的服侍娘娘。
可太后娘娘却嘱咐奴婢一定要看好娘娘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她禀报,不然就把秋茹……”夏草提起秋茹又忍不住伤心,冬儿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慰。
夏草哭了一会才有说:“原本奴婢只是跑跑腿,跟太后汇报一下揽月宫的情况,可是自从上次在紫薇宫,娘娘差点因为七皇子被连累,太后娘娘很是生气。责备奴婢办事不力。奴婢才明白原来娘娘她不仅仅是让奴婢监视娘娘这样简单。”说着夏草露出意思悔悟的表情抬头去看如华。
如华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的听着,像是夏草说的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夏草继续说:“太后娘娘让奴婢在娘娘的饭菜里下毒,奴婢不敢偷偷的把药扔了,结果被娘娘狠打了一顿,又给奴婢些麝香,辛亏奴婢发现了彩云也放了这些东西,随在娘娘跟柳大人说话的时候把香鼎里的麝香取走了,彩云发现麝香没了,去换。正好被抓住了。
后来太后还逼着奴婢想办法把那些禁卫军引进来,幸亏皇上及时赶来了,不然……娘娘,奴婢真的对不起您。”夏草哭着在地上“咚咚”的磕起头来。如华却呆呆的坐着,恍若未闻。
夏草的额上已经磕破了,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从眼角又流下去,看起来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冬儿看了有些不忍,如华却又端坐不动,冬儿正没有主意。卜昭仪已经清了嗓子说:“娘娘其实早就想到了吧?那又何必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