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店用雨布搭的,一根电线从隔壁的院墙扯出来,拉进了店里。林北把自行车和树锁到一起,弯腰进店,要了一碗牛杂汤,他站到门口喊:“益民,你要牛肉汤,还是牛杂汤?”
“牛杂。”正在锁车的黄益民应道。
“老板,再弄一碗牛杂汤。”林北扭头说。
“马上给你弄。”老板在一个大铁桶上架了一口锅,桶肚子里烧着木材,锅里的汤沸腾冒泡,老板麻利的给两人烫牛杂汤。
林北转身进店的时候,目光扫到店旁边的角落里堆了一堆废弃的木材角料,他想到了杨柳村和上仁乡的距离,又想起了杨柳村整个村子靠木头起家,因此他猜老板应该从杨柳村弄的废弃木料。
林北坐下来抬头看头顶上的白炽灯,饭被老板端了上来,林北收回视线低头吃饭。
黄益民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抱着自己搓了搓手臂,拿起筷子偷偷看了一眼老板,伸长脖子压低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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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抬头:“你看到了啥?”
“一群黑影钻进对面的巷子里,我走了过去,站在巷子口往里看,光听到动静,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事,我走进去几步,看到了一堆被烧着的衣服。”火光照亮了好几张脸,明明没有啥,但是他心里发毛,拔腿就跑。黄益民咽了咽口水,低头呼噜呼噜吃粉条,抱起碗喝了几口汤,热汤下肚,身体暖了,那股恐惧才散去。
“可能他们家里有人去世了。”林北低声说,说完,他埋头吃饭。
死亡离黄益民还很远,又一次听到死亡,黄益民怔了好一会儿神。
两人没有继续交谈,都低头迅速吃饭。填饱了肚子,林北付了钱,两人匆匆离开,回到了市区。
林北想着明早还要跟黄益民一起出去寻找厂房,就没回淮大宿舍,他跟黄益民回到店里。
黄益民推开店门,拉亮电灯,林北注意到小小的黑板上写了一行字:我妈喊我回家吃饭。桑超英留。
黄益民也注意到了,他上前手掌撑着黑板说:“前天我跟他说我看到了他爸妈,他拉棉被盖过头顶睡了一天一夜,我当时就猜他肯定和他爸妈闹别扭了,第二天,他爸妈早上上班从店门口路过,从我眼前经过了三次,他爸妈做的这么明显了,我能不清楚他爸妈想干嘛吗,我到库房喊他,他把自己裹的跟个蚕宝宝一样,拒绝搭理我。我回到店里,他爸妈盯着后门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我高看超英了,以为他能撑到元旦才跟他爸妈和好。”黄益民酸溜溜说。
林北指着自己眼睛:“我看到你替超英开心。”
黄益民正在苦闷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那么的好,他的父母……听到林北的话,黄益民嘿嘿笑出声,他打开后门,推自行车到后院。
林北关上前门,也进了后院,他俩匆匆洗漱完睡觉。
第二天,林北在小黑板上留下了信息,两人离开店前往上仁乡,在上仁乡转了半天,依旧没有收获。
离开上仁乡的时候,黄益民跑进巷子瞅了一眼,才推车跟林北前往别的地方。
两人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到了北沟乡,在淮市的南边。
进入北沟乡,林北下车推自行车四处张望。
“咣当——咣当——”
林北扭头,只听到了火车行驶的声音,没看到火车的身影。两分钟后,林北看到了火车头,冒着滚滚浓烟的火车驶进他眼里,又毫不留念驶远。林北推自行车走过去,扒在拦网上看火车轨道蜿蜒的通向远处。
黄益民推车跑过来:“咋了,北哥?”
“我们沿着铁轨往前走。”林北搬起自行车掉头。
黄益民率先走,走了两步,扭头看,看到了林北往正南方向走,黄益民扭头看北上的铁轨,他挠了挠脖子,掉头追林北。
林北走了大概500米,看到了一条南北通向的路,他掉了头,骑上自行车向北走,边骑行边观察路况和铁轨。
这条路和铁轨隔着宽五六百米的杨树林。
“咣当——咣当——”
林北耳朵动了动,放慢了蹬车的速度,三分钟之后,林北隔着杨树林看到了绿皮火车的身影,他弓着腰,加快速度蹬脚踏,树向后飞逝,火车的身影影影绰绰落在他眼里。
林北忽然攥刹车闸,脚踩地,看到一个进入淮市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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