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淮瞧着他这般心急又紧张的模样,唇边忍不住敛起几分笑,故意问了句:“为什么不能看?”
肖景燃红着耳尖瞪他,理直气壮道:“这是我房间,你不能随便乱看我的东西!”
“是吗?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那张照片里有我在。”陆知淮侧过身望他,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清楚写着「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肖景燃撇了撇嘴:“你看错了,那不是你!”
陆知淮挑眉:“那你拿出来我们认真对一下?”
“呃……”恼羞成怒的某人连忙扭过头去不理他。
陆知淮知道他脸皮薄又性子傲娇,便也没再追问,只跟着仰面倒了下来,在柔软的床垫上伸展了一下手臂:“这床倒是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舒服!”
又把还兀自生闷气的某人拉进怀里:“燃燃,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跟着我爸妈来你家,在这儿陪你玩?”
肖景燃脸上好看了几分,轻轻翁声嗯了句。
“我还记得,你读幼儿园时还老爱黏着我,追在我屁股后面天天喊我知淮哥哥……”他轻抚着怀中人的背,目光望向雪白的头顶,回忆着过往点滴。
肖景燃安静地趴在他怀里,似乎也被他所说的往事触动了几分心弦。
“后来到了小学,我们做了同桌,你看到我回回考试考第一,把你压在底下,就处处都要跟我争。”陆知淮忽然又想起了某个小混蛋趁他睡着把他的作业全擦了害他被老师骂的幼稚行为,哑然失笑道。
肖景燃被他说得脸色涨红,急忙辩驳:“你胡说!我哪有处处被你压在底下?”
说的好像自己很嫉妒他似的。
陆知淮捏了捏他的脸,敛眉问:“那你为什么看我报了什么兴趣班你就报什么?见我学了跆拳道你便也跟着去学,游泳也是,滑冰也是,你明明就不喜欢这些。”
见被他拆穿心思,肖景燃拧着眉毛瞪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我也喜欢不行啊!”
“行行行!当然行!”陆知淮见说不过炸毛的小祖宗,只得轻笑了声附和。
嘴里也灵活地换了个话题:“后来,我们又上了同一所初中,又被分在同一个班级。”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注定了这么有缘,每次都能分在同一个班。
不过陆知淮还依稀记得,他和肖景燃升高中的时候,曾经剑拔弩张的关系其实是缓和了几分的。那时候他也一度以为这只骄傲的小孔雀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幼稚,想要跟他握手言和了。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关系反而更差了,甚至是闹到全校都知道了他们俩不和。
这一点,他以前甚至都没有细想过。
那段时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小孔雀突然间对他敌意大增。
陆知淮低头看着趴在他身侧的人,那安静乖巧的模样一点也和那个高中对他张牙舞爪的死对头对不上,终究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问道:“燃燃,你高中……”
话刚出口,怀里的人便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盯着他:“高中什么?我上次已经解释过了,我高中时只喜欢过校花!”
某人的过激反应落在眼里反而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陆知淮挑了挑眉,倒也不反驳他,只意味深长地问了句:“是么?”
他翻身覆下,高大的身影黑压压地覆了上来,将身下那人完全圈住。
骤然间被一片阴影罩住,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也阵阵袭来。肖景燃心中一紧,忍不住揪紧了身下的被单。
“是…又怎么样?”
“那你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校花吗?”陆知淮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燃燃-别撒谎。”
肖景燃被男人那双黑白分明的、深邃的眸子看得升起几分心虚,忍不住偏过头去。
他心虚,因为他确实撒谎了。
少年时期他想的最多的人,他在床上想念得辗转失眠的人,他无数次纠结着挣扎要放弃的人,此刻就躺在他旁边,正亲密地抱着他。
而他曾经想都不敢想,只有在梦里才能想象着的温馨画面,现在居然真的实现了。
窗外又起了一阵风,风吹过了窗帘一角,肖景燃盯着那块被翻卷起来的蓝色布料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