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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莞尔:“就这样。好了,别再哭了,和咱家好好地说一声再见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小豆子直接眼泪决堤,甚至顾不上身份,以仆之身抱住了容诀。
即使是这时候,他也还记得不能耽搁容诀的正事,只抱了他一下就松开,“督主,我送你出城门。”
容诀没有拒绝,笑着说“好”。
小豆子和徐通凉以及昔日一些东厂旧部,一起将容诀安全护送到了城门。
容诀没再耽误,快步且真实地踏出了这囚困他二十几年的地方。
这宫墙,他终是出来了,以全新的身份。
东厂督主容诀已死,活下来的,是焕然一新的他,是拥抱自由、无拘无束的他。
容诀唇角露出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就在他要和暗线成员乘坐马车离开时,徐通凉也忍不住出声。
“山高水远,望督主一路珍重。有缘再见。”
小豆子泪眼朦胧地紧跟着:“督主珍重。”
容诀回首,望着他们一莞尔:“你们也珍重,走了。”
说罢,他转过身,一掀袍裾下摆,踏入马车,最后一次看着熟人的面孔和巍峨宫墙,一点点阖上帷幕。
直到眼前被彻底挡住,只有马车内的一方光景,容诀心里又是五味杂陈,又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怅然道:
“……走吧。”
马车调转方向,在即将除夕,皇宫灯火通明举办国宴的夜里疾驰向另一条通往光明自由的大道。
·
与此同时,国宴差不多临近尾声。
不知道为何,殷无秽心跳的特别快,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流失,将他的心脏分割得四分五裂。
可是,还不能走,大周作为东道主,在文武百官和番邦使臣俱在的重要场合,殷无秽身为皇帝,这是他的职责。
再等一等。殷无秽抬手捂住心脏,这里慌的厉害,教他坐立不安,一点安心等待的心思都无了。
他忍不住问总管太监,“今夜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有没有人有急事过来禀告孤?”
总管太监不理解,但还是答:“没有。陛下有什么事吗?”
殷无秽又不说话了。他总不能问总管太监容诀的事,不过,既然刑部无人禀告,应当是没事的。
那么多人看着容诀,出不了问题。
等宴会结束,他再去见容诀。明日除夕,他特意空出了一整天的时间来陪容诀,也不知他高不高兴。
他还准备了惊喜送他,带他出牢狱。
等过完年,他就不必再收手了。所有的证据已经收集了十之八九,不说将这些贪官污吏、结党营私者所犯罪行尽数陈列,但薅了他们的官位,再严格审查不成问题。
到那时,他就可以给容诀正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