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再不出去找大夫恐怕他…”众人皱着眉头,都知道现在出不去。
章直看了一眼,十分头疼道:“出路封死了,一时半会儿我们也出不去,火药也没有了可若要是再继续往前走,怕是我们都要没命…”
受重伤的士卒捂着腹部的伤口,满手都是鲜血他压着牙,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可见疼痛脸色也十分苍白额头上还冒出了许多水珠这样等下去就算没有失血过多而死也会疼死。
他抓着章直瞪大眼珠“大人,下官实在…疼痛难忍…”
章直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对着永兴陵破口大骂道:“什么破陵,不就是埋个圣祖皇帝吗,至于弄成这样宝贝吗,进,进不去,出也出不来,还以为里面有多么稀罕的宝物呢,进来这么久,毛都没看见一个,这人都死了那么久,还留个破陵,搞这么多机关害人。”
章直不要脸的谩骂让一些手下都红了脸,受伤士兵死死拽住同僚,请求他们给自己一个痛快,同僚下不去手,便看了看章直,“爷…”
章直见其实在痛苦,又心想带一个伤病的人在身侧只能多个累赘,如今带来的干粮也在半路上损失了不少,便举起了手铳,“等日后出去,我定会上奏监国,你是为朝廷牺牲,朝廷会抚恤你的族人。”
砰!
一声枪响,正中眉心,章直便吩咐士卒将他的尸体抬进了门洞里丢得远远的。
章直看着几个门洞,时不时有惨叫声传出,“我看,这里没有一扇门是好走的。”
“爷,据说当初修建这永兴陵的,是圣祖皇帝的女儿福庆公主,她在圣宗朝时被封为了魏王。”手下说道,“永兴陵曾走水,是魏王提议修陵,兴许是算到了将来会有人偷盗,这才在里面增设了防御工程。”
“这陵咱们这么多人都没能进去找到宝贝,那金海棠就算有再大的神通,也只是他一个人,又怎么能够找到呢。”
章直盘坐在地上,心中依然郁闷至极,“想盗陵的,自然会想尽办法进去,我们不过只是进来取宝,又不会进入墓室打扰帝后的安宁,若能取得宝物救急,这也是功德一件。”
“明日知县见不到人出来,应该会派人搜寻,只要炸开这道石门,咱们就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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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闻,为修这座永兴陵,魏王移交了手中的权利,太皇太后曹氏也从内廷搬了出来,也是从修陵开始,圣宗皇帝才实现真正的亲政,故对永兴陵的扩建十分支持。”萧念慈看着石亭说道,“皇太女是按仁孝章德皇后之意所立,圣宗也有胞弟,但宣宗想改立宠妃的庶子为太子,被太后曹氏以及逐渐掌权的大长公主所止。”
“圣宗是由曹氏与魏王扶持上位的,登基之初,朝政大权悉数落在了曹氏与魏王手中,而圣宗,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萧念慈又道。
金海棠将玉璧收起,“我想魏王,并不是真的贪图权力。”
“当然。”萧念慈道,“史书中对魏王的评价极高,以当时她手握两府的权势,与圣祖皇帝之女的身份,她若想废帝自立是轻而易举之事,她想要做的不过是延续圣祖的新政,让改革更加彻底,否则圣宗皇帝如何能安稳的坐在那张椅子上,圣宗继位时,只是个十余岁的孩子。”
听到这些话,金海棠站在园中,环顾着这些石雕,“有这么多人为圣祖的新政做努力,圣祖所遭受的苦与累也值得了,虽死不悔。”
萧念慈走上前,“所以我幼时所想,也是当官从政,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师父去学了医,不知为何,我天生就能辨识百草。”
“可是学医…”萧念慈陷入了沉默,“救不了众生与天下。”
金海棠看了她一眼,便再没有说话,而是收拾好行囊顺着溪流走出艮岳。
“既然已经拿到钥匙了,就不能白来一趟。”金海棠说道,“艮岳是最后一道工程,这里肯定有出口,你想出去还是想继续朝前,随便你。”
“我说过,我有我自己入陵的理由。”萧念慈道,“官府想得到永兴陵里的财宝,是为了发动战争,所以借你的名义入陵,是为了遮掩他们的罪行,我是一名医者,见过战争,救过伤员与百姓,我知道战争的残酷。”
“你不是问,官府为何如此重视这座陵,派了安国公世子亲自前来吗?”萧念慈又道:“永兴陵里,有没有宝物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关于他传说有很多,魏王再修陵的时候,曾打开过墓室,因为走水,便抬高了梓宫,也是那时,魏王放了一件东西在墓中。”
“我对你们争夺的东西不感兴趣。”金海棠道,“但动机不纯者,我一定不会手软。”
“宋初建国时,太祖高皇帝得到了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石,并命名匠雕刻成了三枚印玺,分别由皇帝与两府所持,故而召令,皆要这三玺同盖,方才生效,至宣宗时,军府印玺丢失,至圣宗,天子玺在魏王手中,圣宗亲政,便命人重新刻了三方宝印,自此,旧印作废,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王朝的命运,开始多舛。”
“此后就有流言,□□得玉而得天下,失玉而失天下,便将王朝的兴衰,与那块玉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金海棠盯着萧念慈,“我从不觉得官府之人的目是纯粹的。”
“那我呢?”萧念慈问道金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