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上,西厢房外,原本因其他帮派离去而略显清冷的院落今日尤其热闹,不为别的,只是沐雪的贴身丫鬟白芍浑身伤痕被罚跪在院中。
不明缘由的人前来凑热闹,只看到沐雪坐在竹椅上,手上的藤鞭还有血迹,旁边的顾言悠哉的喝着茶,匆匆赶来的米乐急得连忙为白芍求情,从两人的对话听来,大概就是白芍办事不利,使得主子吃下有毒物所以受罚。
沐雪扬起手中便,不顾米乐的求情,狠狠地打在了白芍身上,原本已经满身血痕的衣上又多了一条痕迹。白芍咬着牙,不哭不叫,沐雪又扬起手准备甩下第二鞭,鞭落在空中被及时赶到的温景安给拦了下来。
“雪儿,你这是干什么?”温景安紧紧抓着沐雪的手腕,仿佛对她引来这么多人围观有些责备。
“白芍办事不力,我管教自己的人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温大哥也想要为她求情?”
沐雪毫不退让的气魄全然不像是一个中毒受伤的人,凛冽的气势倒是像极了心情不好随意杀人的醉红尘,到此时人们才觉得沐雪是醉红尘的徒弟,发起狠来,谁都不惧。
两人僵持不下,南烛看在眼里,心里却对他们的矛盾很是开心,面露担忧的劝慰道:“雪儿妹妹,都是自家人有什么错关上门来处理就好了,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给白芍难堪呢,毕竟是伺候了你这么久的人啊。”
沐雪收回自己的手,睨了眼南烛,笑道:“温夫人说话真有意思,白芍是我的人,要怎么处理她也是我的事,就算难堪,也是我比较难堪吧。一手一脚调教出来的人,竟然不知道自己主子吃的东西里面有毒,辱我师门,打她都是便宜她了。”
“雪儿,你中毒了?”温景安只听说沐雪生气责罚白芍,可从没有人跟他说沐雪中毒,难怪她修养了这么久也不见好转,尤其她还是在青云山上被人下毒,一股怒火从心中窜起,冲着在场的所有人吼道,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青云山上使毒?”
温景安很少发火,这一声大吼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吃了一惊,就连最初是来看热闹的心情都忘记了。
沐雪是青云的客人,一个客人莫名在青云中毒,的确对青云的名声不好,更会有人说青云待客不周,温景安会如此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可只有南烛知道温景安生气不光是青云的面子,还有有人想害沐雪。
“这应该是误会吧,青云门规森严,不可能会给人下毒的机会的。”南烛柔声说道。
“误会?”沐雪一声冷哼,“温夫人是想说我沐雪医术不精连是否中毒都分不清还是想说,我为了栽赃陷害别人,不惜把我的侍女打得半死。”
“雪儿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我在青云中毒是真,我不追究你们青云责任也就罢了,现在我自己惩处这个给了别人可乘之机的侍女你们就都出来了,难不成还要我吃了这个闷亏不说话吗?”
沐雪步步紧逼,跟平时寡言全然不同。南烛竟然被她发怒的神情给吓退,原以为很好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居然是带刺的榴莲,一不小心就扎了自己一手。南烛显得有些委屈,楚楚可怜的看着温景安说:“景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既然雪儿妹妹认为是山上的人做的,那我们就彻查清楚吧,也好安定其他人的心。”
“温夫人真是有心了。”一旁的顾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沐雪身边搂着她的腰目光盛是宠溺的对着她说,“都让你别动气了,凶手我都已经帮你杀了,你还要处罚白芍,你看,惹来这么多人,一会儿温夫人的面子挂不住可怎么办。”
听到顾言的话,南烛的脸一下就白了,她突然想起早上青萝来说下药的小师妹一直未归,现在看来应该是被顾言杀了,只是不知道他手里掌握的证据是否会影响到自己。
“是吗,死了也好,雪儿妹妹也该放
心了。”
“我也是这样跟她说,可这次竟被一个外行钻了空子,心里气不过也算是白芍倒霉了。”顾言说的有些惋惜,嘴角的笑意却丝毫不减,“不过能查出凶手也是多亏了米乐,要不你就看在米乐的面上放过白芍吧。”
“是啊,沐姐姐,那金刚石粉本就不易发现,我也是歪打正着才发现药有问题,既然已经抓到了下毒的青青,就不要在罚白芍了,若你还想打就打我好了。”米乐挡在白芍身前,展开双臂还在瑟瑟发抖,生怕沐雪会真的打下来。
明明自己怕得要死,还是愿意护着白芍。就算别人没看见,沐雪也看得清楚,白芍的脸红了,只是恰好被这散乱的头发和脸上的血痕给掩盖。戏也做足,沐雪也不会真打米乐,于是气愤的将手中鞭甩到地上,语气略显不满,“既然这么多人都护着你,这次的事就算了,下去自己抹些药膏就把尸体给温夫人送过去,毕竟是凌烟阁的人,怎么处理还是你们自己人处理。”
“多谢小姐。”白芍叩谢后由着米乐搀扶着自己离开了现场。
“沐姑娘刚刚那话难道是认为,这次下毒是我们凌烟阁干的吗?”青青已死,米乐呆头呆脑的估计也不知道什么,为了不然祸水影响自己南烛只有示意让青萝将事情规避掉。
“我有说是你们凌烟阁干的吗?”
“那你让人将尸体给我们。”
“青青说到底是你们凌烟阁的人,她出于什么目的要杀我,我不知道,现在也不想过问,不过你们自己人查不查就是你们的事了,咳咳。”沐雪说着又咳了起来,白皙的巾帕又染上了一点血迹。
尽管喝了不少油,体内的金刚石粉也没有完全排完,还有受损的肺脏需要调理,就算沐雪不追究,顾言看在眼里也是心疼的。他抱着她,让她看上去不至于太过虚弱,目光却格外犀利的看着南烛说:“奉劝你们好好处理,我顾言可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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