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是多问的时候,景洄也只能将满腹疑问咽下。
大火约莫烧了半个时辰,待烧无可烧之时,火焰渐渐熄灭了。
目之所及的所有存在,都烧成了青白的烟尘。
随岚掀开火鼠斗篷,抖落厚厚的灰土:
“木旺生火,火旺生土。看来,这五行阵的空间是有限的,危机是在相生之中。”
景洄呛了一鼻子的黑灰,一边咳嗽,一边重新把阿婼背起来。她面色潮红,高热似乎让她的痛苦更加严重了,口中呢喃乱语。
“下一步,我们怎么做?”景洄问。
“只能等了。”随岚道,“苦先生说过,水门是生门。大约我们要撑过木阵、火阵、土阵、金阵,到了水阵,才能伺机突破。”
“啊这……”景洄仰天,“是我们入阵的时机不对吗?是不是在水时入阵,就不必经历这么多了?”
随岚没有接话,口中喃喃道:“开始落土了。”
“啊?”
白茫茫的天空中,原本是细小的灰烬密密飘落,逐渐成了小指甲盖大的砂砾,落在脸上有轻微的痛感。不过顷刻,砂砾又聚化成大团大团的土石,劈头盖脸砸下来。
随岚拉着景洄在落石间纵跃躲闪,那块价值连城的火鼠皮陷落在土中,没多久就被土石埋住,半点也看不见了。
景洄原本法术就稀松,背着阿婼更是吃力,没多久便苦叫:“随岚先生,我……支持不住了!”
随岚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头顶的落石源源不断。最近落下的一个,竟有米斗般大。
他口中念念有词,长指挥出:
“万木春藤!”
一道绿光落在石头缝里,瞬间发出许多道绿色长藤,藤蔓向天支出宽大的翠盖,把他们护在底下。落石撞击藤盖,发出噗噗的声音。
景洄靠在树藤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随岚先生你,真是有招……”
他的手落在树藤上,便从那处萌发出一朵白嫩的小花来。
“咦,还会开花!”
他稀奇地看着朵朵白花自那一点蔓延开来,须臾便占领了春藤的每个角落,在这凶险污噪的土阵中,支出一片幽静秀美的空间。
“啊……”随岚突然想起了什么,抱歉地笑了一下,“这个法术是为了装点居所,一旦开花,支撑的力度就……”
话未说完,头顶上的藤盖发出吱啦啦的断裂声,仿佛有十几匹奔马在上面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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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随岚一把接过景洄背上的阿婼,另一掌撞在他胸口,将他击出数丈远。
春藤支撑不住落石的重量,彻底坍塌,最大的一块石头正落在景洄之前站立的地方。
隔着大石,随岚听见景洄的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非让它开花啊!!”
随岚也只能苦笑,以手护住阿婼的头,低喃一声:“结。”
他的破褡裢便如有生命一般,把阿婼和自己紧紧捆在一起。
春藤既毁,落石和人之间再无阻挡,景洄靠着仅剩的体力哇啦哇啦大叫着闪躲,随岚虽比他轻松些,却也知道,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避无可避。
正在此时,随岚怀中的气根突然发出了人声:
“你们两个笨凡人,快把阿婼的簪子拔出来,扔下去!”
饶是随岚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你是谁?”
听上去,也不像苦先生的声音。
“我是阿古!你别废话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