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雨挂了电话,转头就去给伏黑瑛二打钱,半秒都不敢耽搁。
他的助理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油滑的老板这么干了,这次终于忍不住问道:“孔先生,这位伏黑先生有这么可怕吗?我觉得他明明是个爽快的好人啊?”
“哼,你懂什么?”孔时雨抹了抹自己的小胡子,闻言有些不屑,“伏黑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被你这样的蠢货看透?”
“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孔时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颇为意味深长的说道:
“知道吗,我干这一行也有些年了,各种各样的人都见了不少,也自认差不多能把别人话的真假分辨个七八分,但是啊,只有伏黑瑛二这个男人……”
狡猾的中介人吸了口冷气,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眼里几乎出现了一种可以称得上“恐惧”的情绪。
“他说十句话,我也不敢信其中哪怕三句。”
“……诶?”
“我说真的。别看那个人整天嘿啦嘿啦的笑着、好像很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他有时候露出的眼神——那简直就是【深渊】本身啊。”
其实,凡是跟咒术师这一行沾边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像个疯子。
孔时雨垂眸看向地面,又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跟伏黑瑛二牵上线时,亲眼目睹的他祓除咒灵的一幕。
那个时候,看面孔还是个高中生的蓝发少年只是微笑着,随意挥舞几下他那把大得离谱的太刀【罪】,就将整整一屋子的一级咒灵全都祓除了。
直到今日,他也依旧能回忆起少年站在咒灵死去后、紫黑色瘴气四散的屋子中央,脸上带着逐渐消逝的绿色污血向他回过头来的恐怖场景。
【“真伤脑筋啊。”】有着黑洞一样深不见底的眼睛的少年轻笑着,像是周围浓厚的诅咒气息都不存在一般,笑容灿烂得令人毛骨悚然,【“我超级不喜欢用刀砍咒灵的,总感觉超级脏,哈哈哈。”】
【“……”】
回忆起那阴森诡异的一幕,孔时雨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他确实见过很多疯子,但是只有那个男人,是沉着冷静,保持着规划与理性的……进行屠杀。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去惹伏黑瑛二。
那是真真正正,无论用什么残忍的手段都能面不改色,毫无感情的除掉一切阻碍他计划的东西的男人。
他是个没有心的恶魔。
*
“阿嚏——!!”
我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身后传来不怎么让人愉快的声音,伴着迅速扩散开来的紫苏清香。
人不怎么样,信息素倒是好闻得很。
不愧是除了脸和身体,其他都像垃圾一样的禅院一族。
我仗着来人看不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才转过身去,吊儿郎当的打了个招呼:“呦,这不是无所不知的家主大人吗?您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有没有感冒?”
“瑛二……”禅院直毘人苦笑着唤了我一声,明知道我在生他的气,还是抬步走了进来,“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只是……只是……你知道的。”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就是馋我身子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