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没想到简语这么晚还会来树屋,见简语只穿了一件薄外套,脸色还有些苍白,便问简语冷不冷,要不要上来。
“不了。”简语说,“我就想来看看、看看树屋。”
心里某些轻飘飘的情绪扬起来又落了下去。
“那我送你回去。”秦寒起身要下去。
简语:“不用了,就几步路,况且还有ocean呢。”
ocean此时已经从半蹲变成了四肢摊开、肚皮贴地趴着。
树屋下的草地被秦寒整理得很干净,它放松得像是呆在自家的院子里,看样子暂时没有想要挪窝的打算。
简语:……,你还真是条过河拆桥的好狗。
ocean抬起眼珠子,专业地露出了一点点眼白,十分熟练地卖萌装无辜。
“你不困的话就上来坐坐,让它自己待一会,等下我送你们回去。”秦寒看着无奈的简语笑了。
简语提着一盏灯站在树下没有回答,秦寒继续笑着说:“我不是大灰狼,我不吃人。”
“嗯,好吧,我也不是很困。”简语没办法,总觉得把ocean丢在这里不好,他弯下腰把小夜灯靠在树根上放好。
ocean这才心满意足地将长长的嘴巴放在两只前爪上,小憩起来。
“淘气鬼。”简语弯腰时故意装得有些生气的样子,小声地对那只耍赖皮的狗狗说。
ocean没理他,将头扭到一边,闭起了眼睛。
简语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气音,可蹲在树上的秦寒却听见了。
一到了晚上这种安静的时候,他的听觉比白天还要敏锐。
但是小狐狸直起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自然淡定,好像并不想被外人知道自己刚刚那个有些幼稚的样子。
软梯上也装了灯,简语很轻松就攀了上去,上到最上面的时候秦寒照例伸手拉人,刚触到对方指尖就发现对方的手很冰凉。
树屋里也挂了灯带,屋里亮堂堂的,秦寒将睡袋铺好,叫人坐在上面,还从背包里拿了一件干净的厚外套,让简语穿上。
“怎么也不穿多点?”他帮简语把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顶上,“在这岛上感冒了可不好受。”
“我就想着出来一会,而且我不是很冷。”简语又将拉链往下拉了一点,好让脖子可以转动。
秦寒在心里嘀咕,不冷才怪,刚刚小脸都冻白了,手也是冰的。
他没有揭穿伪装高冷人设的简影帝,转身将面向大海的那木墙推开。
简影帝想阻止:“这样会有蚊……”可是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话就吞了回去。
正对屋子的大海不再像白天那么明亮,已经变得幽蓝深沉,天空几乎全盈的月亮在波动的海面上投下碎光,那些碎光随着海浪的声音不断闪烁跳跃。
“不怕,就开一会儿。”秦寒将保温杯的水倒进不锈钢杯里,递给简语,“拿着,暖手。”
简语接过杯子捧在手里,杯子里的水温传到掌心。
是很暖,可他真的不觉得冷啊。
两人并肩靠坐在树屋里看海,秦寒继续拿出口琴吹了起来。
“这些曲调都是你自己编的?我之前都没听过。”一段演奏结束,简语问秦寒。
秦寒一边擦口琴一边回答:“不是,是一位前辈编的,他在音乐方面很有才华。”
“是音乐圈子里的人吗?”简语好奇。
“也不是,他是个军人。”秦寒说。
“哦。”简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难怪这些曲调中都有种即沉稳内敛又孤寂辽远的感觉,就像在激烈的战后,外界一切都归于平静,可内心仍有很多想要述说的感怀。
这是在和平年代不可能会有的经历,那么秦寒的这位前辈,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编出这样的曲调的呢?